“姑娘,姑娘?醒醒?”
“咳咳咳……”
“姑娘你可算是醒了。”
桑樹下,一個光著膀子的黑少年,搖晃著懷裡衣衫襤褸的姑娘。
她緩緩睜開眼睛,刺眼的陽光照得她一時看不清,但是鼻尖卻是嗅到了平日裡一直能聞到的泥土味兒,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一個笑容,隨之便眼前一黑,昏睡了過去。
等她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四麵都是土牆,自己正躺在一張竹編的床板上,下麵墊著兩床褥子,生怕擱著她似的。
“姑娘你可算是醒了。”
聽見老人的聲音,桑女慢慢支起身子,虛弱的開口:“老人家……這裡是……”
“躺下躺下,身子還沒康複呢!”
桑女被老人摁回來了床上,心裡卻是樂開了花,她自然人得,麵前的老婆婆可不就是那黑大個兒的娘親。
桑女喝了點水,恢複了體力,將自己的甚是大致說了一遍,麵前的老婦人卻是已經兩眼泛起了淚光。
她偷偷在心裡吐了吐舌頭,這樣說起來也不算騙人啦,她本來就無親無故的,自有意識開始,她就隻有桑樹,跟著他們度過一個又一個春夏秋冬,從一個朝代到另一個朝代。
“可憐的孩子,你若是不嫌棄啊,就現在我家裡住上一些時日,再打聽打聽,看看你的親戚到底是不是還在這裡。”
“那樣太麻煩你們了,我隨便找個樹叢落腳就可以。”
“那可不行!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就是彆嫌棄我這屋子簡陋就好。”
“娘,我回來了!帶了寫野菜和草藥。”
兩人說著就聽見屋外頭傳來了黑大個兒憨厚的聲音,桑女滿眼激動的朝著門口看去,幸好老婦人也正轉身去迎接兒子,並沒有看見她的神情,不然還以為自己眼瞎了呢。
“姑娘醒過來了,她一個人不方便,我想讓她在這裡住上一陣子。”
“一切都挺娘親的。”
桑女看著麵前幸福溫暖的母子二人,心頭說不出的暖意湧了上來。
最後桑女推脫不了,隻好應下,原本她隻想在他麵前出現以下,讓他認得她,而不是隻有她認得他。
結果卻沒想到他娘親居然如此心善,她這身下的兩床褥子可是他們家裡最寶貴的東西,老婦人平時自己都舍不得拿出來用。
家裡有兩張床板,現在隻能將一張讓了出來,範青則需要打地鋪。
“桑桑你怎麼起來了,身子還沒好呢,快再去躺一會讓兒。”
“沒事兒的,大娘,我已經好了,範大哥又去地裡乾活了?”
老婦人織著手裡的麻布,笑道:“這黑小子也就隻能在地裡乾乾活了,真是越來越黑了。”
“大娘,我來幫你乾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