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 程景臻正跟王澤昊和幾個兄弟一起在高級會所裡打牌, 就接到了趙宗的電話。
“程總, 有件關於季少的事, 不知道該不該向您彙報……”
程景臻：“說。”
“是這樣的, 季少他上熱搜了……影響不是很好, 因為這件事情跟您似乎也有點關係，所以我就……”
打這通電話前趙宗猶豫了半晌, 不知道這種事情該不該跟程總說。
要按以前來講，這種事情是不需要彙報給程總的，畢竟程總彆說關心季少的事業了, 他連季少的名字都不願意聽到。
但這次又有些不同——那個送禮物過去的“野男人”就是程總，趙宗很怕自己如果不彙報的話再出現什麼彆的狀況，到時候程總再判他個失職之罪……
唉, 當人特助雖然在外麵風光, 但私底下又要把事情都做好, 又要揣摩老板的心意，其實是一份很禿頭的職業呢。
趙宗的話剛剛說完, 程景臻已經問道：“是什麼樣的熱搜？”
絲毫也沒有怪他輕易就把這種小事兒上報的決定。
趙宗立即向他說了說熱搜的話題，以及現在評論的走向。
程景臻在那邊思考了一下, 問他：“熱搜還在上麵嗎？”
“已經下去了, 就在上麵掛了一個多鐘頭。”
“嗯，暫時不要理會它, 去查一查是誰在背後搞的鬼, 回來告訴我。”
“是！”
掛斷電話, 程景臻拿自己的手機登陸微博，親自搜了下趙宗所說的那條熱門話題。
他看見了截圖和評論，也從營銷號的微博內容中看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總之就是有人咬定季燁熙是被包養的，理由就是一個男人突然出現敲了他家房門，隨後一股腦兒地送來這麼多禮物。
這種牽強的理由，這麼巧妙的時機……
如果不是包養這詞實在是難聽，水軍又一邊倒地都在罵，他甚至都要覺得是有人在幫季燁熙買熱度。
可見幕後之人手段並不高明。
“喂喂，瞅啥呢？這牌還打不打了？”坐在程景臻對麵的馮敬不耐煩地催促。
馮敬彆看是慢手直播的老總，一手創建了這麼個畫風偏土俗味兒的直播平台，但其實本人並不土，也不俗，相反的還十分帥氣，一頭短而利索的頭發，精神乾練，穿衣打扮都極有品味，身上的男士香水更是散發著一種成功男人的魅力。
程景臻說：“你們平台的主播被人黑了，馮總管不管？”
“每天被黑的沒有一萬也得有五千，這我哪兒管得過來……唉不對，你說的該不會是那個……”馮敬反應過來了。
旁邊的王澤昊一聽到這話，立即瞪大眼睛望向程景臻：“是季燁熙被黑了？怎麼回事，剛剛看直播的時候不是都挺正常的嗎？”
程景臻：“……”
今兒個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他一聽王澤昊提季燁熙心裡就有點不舒暢。
馮敬比高斌小一歲，在他們這幾個人中排行老二。
馮老二一整西裝，袖口上璀璨的紅瑪瑙袖口閃閃發光。
並沒有注意到王澤昊的反常，他對程景臻擠眉弄眼：“怎麼，不是都快離婚了嗎，現在反而緊張你媳婦兒了？”
當然馮敬說這話完全是開玩笑的，程景臻的這段婚姻是什麼情況他們都知道。在座的三個人，包括正在國外出差的高斌都沒有將季燁熙當成是程景臻的媳婦看過。
程景臻聞言稍稍皺眉，並沒有搭話。
馮敬又說：“被黑了管不了，但我可以給他弄個高v賬戶。”
“做什麼用的？”程景臻問。
雖然發小一直在做這個，但他並不是很了解慢手的機製。
“就是標紅主播啊，以後隻要發視頻或者開直播都能直接上熱門，正常主播都得拚實力或者拚運氣……”
程景臻的腦中驟然映出剪短頭發後，季燁熙那張俊秀出挑的臉蛋。
說：“他不需要。”
“……”
馮敬被他肯定的語氣震驚到。
幾個人繼續打牌，過了一會兒程景臻又突然突兀地說：“那就給他加一個吧。”
“啥？”
程景臻：“給他標個紅。”
馮敬：“……”
這時候程景臻的手機再次響起，迎著馮敬被震驚到全家的表情，他緩緩地接起電話。
趙宗回話過來，程景臻在電話這頭聲音冷酷：“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
“什麼？我被公司解約了？！”小會議室裡，賈曉宇不敢置信地問。
陶麗穿著職業套裙，臉上帶著精致的妝容，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你的合同還剩下一年半，目前手頭上也沒有任何廣告和通告，不涉及尾款的問題。解約的話，公司會按照合同規定的違約金賠償給你。”
賈曉宇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眼淚頃刻間就在眼眶中打起轉來。
“麗姐，我……”
前兩天陶麗還聯係他，跟他商量明年開春時接戲的問題。
角色都已經定好是他了，隻要這部劇能演好，他就可以大爆。
賈曉宇在公司三年多，好不容易等來這麼個機會，怎麼現在不僅戲沒有了，連公司都沒有了？！
跟他商量接新戲的時候陶麗表情有多溫柔，這會兒臉板的就有多緊。
她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這是上麵做出的決定，我也沒辦法。”
“不是蘭姐，您好歹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麼吧？”賈曉宇急道。
自從出道以來他一直走的都是清純路線，這會兒眼裡含淚，還真有點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味道。
也不能怪他一個大男人，說哭就哭了。
實在是公司支付的那點違約金跟他下一部戲即將賺到的錢比，簡直都沒法比！
而且他熬了這麼久，好不容易等到一個出頭的機會，都敲定是他了，怎麼說解約就解約了……
被華倫解約的藝人，還有哪家娛樂公司肯再要？
就算是敵對的娛樂公司，圈裡向來都沒有吃剩下的，他的前途全毀了！
“不行，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結了，麗姐您告訴我，您說的上麵的人是誰？是誰要跟我解約？我去找他說理去！”
賈曉宇激動地想要去抓陶麗。
陶麗卻像早有準備似的，把手一收，她新做的大紅色精致甲片泛著亮眼的光亮。
麗姐說：“你確定要去找？我可提醒你，公司跟你解約你起碼還能拿到違約金，以後還可以繼續生活。如果你不想解約，那就隻能被雪藏。雪藏你懂吧？”
“……”賈曉宇聞言，嘴唇猛地顫了一下！
雪藏他當然懂，就是剩下的一年半時間公司不給他任何工作！
直接熬過一年半，合同自然解約。他不僅一分錢都拿不到，那一年半依照合約，還不能出去接任何工作！
“上麵已經很講道理了。”陶麗說。
賈曉宇這次整個麵部都抖動了起來，他知道公司這樣做已經很講理了，有多少其他公司的同行就這樣被生生拖死……
但是就算拿到了違約金那又怎麼樣，他年紀也大了，為了做明星中途退了學，現在什麼技能都不會。
他的星途他的夢想……全部都毀了！
再說他好歹也是有粉絲有曝光的，一朝被公司掃地出門，整個娛樂圈都要看他笑話，他以後的臉還往哪兒擱！
“麗姐，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既然你都要走了，那我也不妨告訴你。”陶麗意欲不明地看了他一眼：“你連程總的家室都敢管，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你。”
“我……”賈曉宇瞬間被嚇得麵無血色，恍然間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已經全都明白了。
——搞來搞去，竟然是因為他送季燁熙上熱搜的事！
這時候有人推門進來，來人賈曉宇也認識，正是程總身邊的助理，趙特助！
趙宗將麗姐支了出去，說程總有兩句話，要單獨跟賈曉宇說。
辦公室很快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麵色蒼白的賈曉宇聽見趙宗沒什麼感情地說：“程總最討厭在外麵嚼舌根的人，他讓你好自為之。”
賈曉宇：“……”
賈曉宇還是不懂，他明明隻是……將問題曝光而已啊，做錯事情的不是季燁熙嗎！
難道程總把被戴綠帽子的氣撒到自己頭上？
不可能……程總他不是那樣的人！
“程總他是……在遷怒我嗎？因為我發現了那個人的秘密？”賈曉宇終於還是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