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因為他關注彆人、與彆人走得近以及去其他公司而感到生氣。
還有就是他今天做的那些事情……死皮賴臉地要跟季燁熙一起吃飯、要他載他回家……
原來是因為我喜歡他？
……
認識到了這一點，程景臻的感受變得更複雜了。
其實有時候他靜下來細細思索，也並非沒有發覺自己可能是喜歡上季燁熙了。
但怎麼可能？
程景臻的手機上，微信記錄裡還都是對方的各種質問和死亡威脅。
——他對他分明厭惡至極。
還是說自己就真如馮敬所說的那樣……太賤了？
從季燁熙開始表示要離婚開始，他就開始不由自主地喜歡他？！
在此之前，程景臻從沒有喜歡過任何人。
在他的眼裡這個五彩斑斕的世界有太多有趣的東西等著他去做，無論是少年時期的學習、健身，還是長大以後對藝術的追求……程景臻喜歡的東西很多，每一樣，也都全力以赴地追逐過。
但唯獨喜歡人這件事，還沒發生過。
當然用儘全力去愛一個人也算是一種絕佳的人生體驗。
隻是他還沒有經曆過罷了。
但他以前就知道，如果真的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他一定會將那個人捧在手心裡，傾儘全力地去愛護對方。
……難道說，那個人就是季燁熙了？
……
腦中自然想到上一次季燁熙去他爺爺奶奶那裡告狀時的場景。
說他不回家。
說他被外麵的女人勾了去。
但其實，季燁熙口中的“外麵的女人”隻是公司的女演員，跟他一起合作一部戲的關係。
為了流量似乎連命都可以不要的營銷號不知哪裡弄來的他們同坐一輛車進劇組時被人偷拍的照片，便開始捕風捉影，一通分析加造謠過後，蓋章他們兩個有私情。
季燁熙正是信了這種小道消息，直接就鬨到了程家二老麵前……
這種事情發生過不止一次，要不是他爺爺的身體……程景臻不想老人家臨走時還為他擔心，他真的無法容忍那樣的季燁熙。
所以這樣的一個人……自己到底是出了什麼毛病，才會這麼快地對他改觀，甚至還喜歡上他？！
隻因為他主動離開自己了、不再去老人家麵前鬨了，以及還自己一個清靜了？
那真是有夠賤的。
程景臻自嘲地想到：我是真的瘋了。
“所以你連你到底是不是喜歡他都不確定啊？”王澤昊無奈地聳了聳，似乎又鬆了口氣：“那你慢慢想，等你確定了再說。”
王少說著就打開車門從車上下來，他也不管程景臻，就任由程總在這兒思考一會兒吧，王澤昊打算自己先上樓去繼續補覺。
然而他才剛走兩步，又突然被沉默思考的程景臻給叫住了。
“再等一下，我還有事情要問你。”
“啊？”王澤昊腳步站定。
程景臻跟著從車上下來，他走到王澤昊跟前，一雙眼睛凝視著他，問：“我記得你以前也很討厭季燁熙。”
“啊？啊……啊？”王澤昊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不知道程景臻是什麼意思。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他的？”
“也不是喜歡吧……”被他這樣問話的王澤昊驚了一下，“就是不討厭了？”
程景臻所說的喜歡倒也不是愛情那樣的喜歡。他沒有摳這個字眼，隻是繼續問王少：“為什麼突然對他改觀這麼大？”
“……這個問題我倒沒想過，我想想啊。”王澤昊說著望了望天。
他思考的時候程景臻就默默地等著他的答案。
論變化的話，王澤昊對季燁熙的態度才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王澤昊是王家的獨子，家風很嚴，但父母和整個王氏家族都對他傾注了足夠的愛，實打實的蜜罐子裡長大的孩子。
也因此他思想一直都很單純，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的喜惡，喜歡和不喜歡都十分純粹。
而很明顯，王澤昊以前討厭季燁熙是真的，現在極喜歡他也是真的。
程景臻問他這個，就是想知道是自己真的心理扭曲，還是……
“仔細琢磨下來，也不能說我改觀了吧，是季燁熙他自己變化很大啊。”王澤昊說，“他以前那樣兒……噫……陰森森的，誰會喜歡？”
“那現在呢？”
“現在就是見到他就想哈哈哈。”
“也就是說以前不喜歡，但現在喜歡了。”程景臻喃喃自語：“人會這麼快地喜歡上自己之前很討厭的人嗎？”
突然被問及這麼深刻的問題……王澤昊：“？”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他的？”程景臻換了個問題。
“從開始看他慢手開始的唄，我是似玉鐵粉兒！”
“……”
說到這個鐵粉，王澤昊還是頗為自豪的。他重新注冊了一個賬號，又已經跟季燁熙一起建了群，現在他已經是四個大群的管理員了！可是名副其實的大粉頭！
……這麼想想也幸好程景臻前兩天把他的賬號要了去。
因為昨天建群的時候，季燁熙還問他的慢手號叫什麼名字……
這要是讓熙哥知道他昵稱叫老王八彆叭叭……想想那畫麵，王澤昊覺得自己就沒臉在熙哥麵前出現了。
現在好了，他起了個正常的、看上去就很高大上的昵稱，一切尷尬就這麼被順利避免！
任由王澤昊在旁邊得意著，逐漸消化了他說的話的程景臻，倒是緩緩地鬆了口氣。
——所以變化的是季燁熙，並不是自己。
那麼事情就明確多了。
程景臻想起今日在影城裡，單調、灰茫茫的冬日背景前，季燁熙形象鮮活的模樣……
突然覺得一切都可以理解了。
但更加叫人疑惑的是，究竟因為什麼，季燁熙的變化才會這樣大？
自己接下來又該怎麼做……
.
季燁熙回家以後照例更新了一段視頻。
隨後他開始研讀劇本，到了晚上七點多的時候就開始準備，九點鐘正式開始直播。
他最近其實挺忙的。
幾乎每天都要直播一兩個小時。
所有工商的手續都跑完，他已經開始在直播聊天的時候順帶著賣貨了。
不得不承認，季燁熙雖然做主播的經驗豐富，但因為在這個世界的爆紅速度太快，以至於有些方麵他還是沒有考慮完善。
就比如他賣的護膚品，總是在幾分鐘之內爆單。
……那種上架了兩千單的商品，隻用了短短三分鐘就被秒空了。
這誰能受得了！
所以雖然季燁熙每天隻賣一到兩樣商品，且是直接由廠商發貨，但因為業務量太大，又涉及要跟廠家對賬、處理售後……他一個人根本就忙不過來。
所以請助理的事兒已經迫在眉睫。
這方麵他沒什麼人脈，又沒有太多時間去麵向社會招聘，思前想後，季燁熙隻能找黎根幫忙。
當然，對於助理方麵，季燁熙還是個很開明的老板。
隻要能把他安排的工作做好，薪資方麵和福利待遇都好說。
隻是因為他直播都是發生在晚上的關係，助理最好是可以搬過來跟他一起住的那種。
為了避嫌，他決定還是找個男生過來。
雖然自己是個gay。好像招男助理也不太好。
但季燁熙覺得作為一個正直無私、一心奔著事業的好老板，就算來的助理是個驚天絕豔之姿的超級美男子……他也能挺住！
由於出手闊綽、開出的待遇很好的緣故，沒過兩天黎根就給他聯係了到了兩三名麵試者。
季燁熙一一和他們見過麵，經過層層篩選選拔，最後敲定了一個叫肖清寧的小年輕來做他助理。
小肖今年23歲，大學畢業一年多，在北漂，卻一直沒找到稱心的工作。
是黎根公司的一名工作人員的大學同學。
說來也巧，那名工作人員季燁熙還見過，就是琛悅的前台美女小魚。
正經大學畢業，性格忠厚老實，也算是知根知底、靠得住。
肖清寧個子高高大大的，身材細瘦卻手長腳長，一看就是常打籃球的人。
他剃了個板寸頭，長相也白白淨淨的，讓人看著就覺得清爽，倒很符合季燁熙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時產生的印象——肖清寧……小青檸！
除此之外小夥兒長得也還不錯，濃眉大眼挺精神的，看樣子也很會來事兒的樣子。
“那就這樣。”季燁熙說：“工作內容就是在我直播的時候幫忙打打下手，平時每天都要跟廠家對訂單和賬目，再就是有時候會有一些售後問題需要你處理，因為我這邊是廠家直接發貨，售後主要在廠家，所以你不用擔心會很忙。唔，大致就是這些，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沒有。”肖清寧認真聽後，搖頭。
“那接下來就說說福利待遇，平時的話工資底薪五千，獎金提成另算，包吃包住，每月四休，代繳五險一金。另外如果你也玩慢手的話我可以帶帶你。獎金按業績算，我絕對不會虧待你就是了，你看看還有什麼需要，可以儘管提。”
肖清寧再次搖頭表示沒有什麼需要了。
“好。”見對方沒什麼意見，季燁熙便拿出了一份勞務合同讓他簽了。除此之外還有一份保密協議，這個是常規操作，一般明星和大主播的助理都會被要求不允許對外泄露關於老板的事情，這也是情理之中。
肖清寧沒什麼意見地簽了字，於是，在經曆了幾天手忙腳亂的忙碌過後，臨進組之前季燁熙終於擁有了自己的助理。
季燁熙將合同和協議收好，從沙發上站起來，說：“那我就先帶你去房間看看？”
“好。”肖清寧也跟著站了起來。
從剛剛進門時開始他的眼睛就一直落在季燁熙身上，想看又不大敢去看。
季燁熙穿著比較隨意的居家服，衛衣上還帶著一對長長的兔耳朵，在肖清寧看來這不像老板，倒很像是住在自己老家隔壁的鄰家大男孩。
但偏偏老板思路清晰，談吐不凡，很有老板的樣子，這讓肖清寧不禁開始懷疑這位真的比自己還要小上一歲？
當然，更讓人驚豔的其實應該是老板的容貌。
他也玩慢手，就是因為想做自媒體直播卻還沒有名氣，才會不得已來給人當助理賺生活費，所以也是在慢手上見過季燁熙的。
鈕鈷祿似玉現在在慢手上可是個大紅人。
畫風清奇，相貌又十分出色，都是奪人眼球的加分項。
更何況他還是以辣手摧花，經常罵哭人全家而出名，如此玄學的東西，聽說了他的人都要搜索ID去他主頁看看，肖清寧之前也看過他的視頻和直播。
看的時候倒不覺得這人浮誇，隻是感覺莫名令人印象深刻罷了。
鈕鈷祿似玉從來都是素顏上鏡，但不知道是不是相貌太出色，給人造成的視覺效果卻異常豔麗，仿佛濃妝豔抹過，煞是喜人。
又因為他在視頻裡經常跟觀眾以姐妹相稱，還有翻白眼、挽頭發等動作，都會讓人自然以為他是個娘gay。
但今天見了，叫人吃驚的是，依舊沒有任何妝容的老板看外貌卻完全與濃豔、娘炮沒有一絲乾係。
他乾淨、明透，看上去就像是水中盛開的蓮花一樣，美麗卻不嬌豔，純白無垢，單純喜人。
……
單就老板的容貌來說，多看一眼心情就會好上不少，心情好就是變相養生！
更何況老板給他開的工資著實已經是不低，還包吃包住，這就讓老家在外地的他又節省下一份開支……
更彆提老板包住的地方還是江天園這種高檔的小區！
肖清寧帶著激動的心情，跟季燁熙上了二樓。
季燁熙邊走邊給他說：“你的房間就在這裡，缺什麼可以跟我提，屋裡除了我的私人用品外其他吃的用的你都可以隨意使用。二樓的健身器材你可以隨便用，除此之外三樓還有個泳池，你也可以用，前提是得跟我打過招呼，因為我現在就住在三樓。防止……”
咳。
防止一不小心走出臥室的門就看見什麼小鮮肉穿泳裝的精彩畫麵……
後麵的話季燁熙沒說，他在裝逼上也是極有經驗，雖然一瞬間就腦補出一種畫麵感，但愣是沒叫對麵的小鮮肉看出一絲異常。
肖清寧仔細聽著這些注意事項，表示明白了。
季燁熙又說：“我這人沒什麼規矩，不工作的時候你想做什麼都可以。看你樣子應該也是挺講衛生那種……平時打掃好你自己房間保持好個人衛生就好了，這房子不用打掃，每周鐘點工會上門兩次。對了，你會做飯嗎？”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出肖清寧的房間，來到健身器材區。
肖清寧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被季燁熙好看的眉眼吸引過去，不禁發起呆了。
直到季燁熙沒得到回應，抬眼看他，跟那雙眉目如畫的眼睛猛地來了個對視的時候……肖清寧才堪堪回神，回答道：“啊？做飯？……我會一點。”
“嗯那就好。”季燁熙又說：“我平時也會嘗試下廚，實在不想自己做咱們可以點外賣……大概就是這樣了，你先熟悉熟悉環境吧，有什麼問題可以叫我。”
說完，季燁熙就回到三樓的主臥，繼續琢磨劇本。
肖清寧獨自在房間裡轉了一圈。
知道季燁熙住在三樓，他沒上去打擾自己的老板，就在一二樓轉了一圈。
最後站在二樓的窗口向外望去，入眼是外麵濕地公園一望無際的遼闊風光，還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這就找到了這麼好的一份工作？
工作環境高端大氣，老板玉質金相看上去人還很好的樣子……
如此完美的工作……
肖清寧稍作感慨，轉頭就乾起活來。
他的行李差不多都搬來了，還要收拾一陣。
除此之外雖然老板說不用他打掃房間，但肖清寧也不是那種好吃懶做的人，他巡視了一圈，看見哪裡亂了哪裡不乾淨就順手處理了。
心裡時不時地就能想起自己老板一笑起來唇紅齒白的樣子，一想到這樣的人現在就在三樓、離自己這麼近的地方……
肖清寧也不知道為什麼，做事都充滿了乾勁兒。
大概工作到晚上五點多的時候，季燁熙從樓上下來，問他晚上要吃什麼。
“本來想帶你出去吃頓好的慶祝一下，不過我剛剛看劇本看得入了迷，忘記定位置……就隻好明天再去。”季燁熙說著，表情微微有些懊惱。
他看了眼時間，“這個點兒了也不好自己開火了，你想吃什麼，我叫外賣吧。”
肖清寧當即表示什麼都行。
“那我叫火鍋來家裡吃。”季燁熙說著又跑回了三樓，大概是去拿手機下單了。
隻有留在樓下的肖清寧一時有些怔愣：老板說的看劇本……是什麼意思？？
他繼續整理屋子，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樓下突然響起門鈴聲。
季燁熙聽見門鈴聲，下意識地從三樓跑下來想去開門。
但看見二樓的肖清寧，才猛地想到自己現在已經是有助理的人了，見自己的小助理也正要下樓，便說：“可能是外賣來了……”
肖清寧一看就是那種手腳特彆麻利勤快的孩子，衝季燁熙點點頭後就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下了樓梯。
季燁熙緊隨其後下了樓，在二樓的時候就聽見了開門聲，隨後就沒聽見什麼動靜了。
他隱約覺得有些不對，便衝樓下問了一聲：“誰啊？”
然而下麵沒有答複。
季燁熙又緊走兩步衝到樓下，就見門口的玄關處，穿著居家服的趙清寧對麵，站著的不是外賣小哥，而是個西裝革履大長腿、臉色看上去還很不好，正死死盯著自己小助理的……
“程總？您怎麼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程綠帽：……為什麼兩天不見家裡就又多了個小鮮肉？？！！！
由於渣作者這兩天存稿成功除了這章以外還有幾千字存稿，所以有點飄了，想挑戰一下日萬，所以明天白天應該還會加更~
啊啊啊好想恰火鍋！！！（一切都是來自對火鍋燒烤炸雞的執念。_(:з」∠)_
感謝在2020-02-05 21:00:00~2020-02-06 21: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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