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很多方麵去看,許忠都是個悲情人物。
少年時顛沛流離、無人管教,犯了錯。後來經男主感化倒是改邪歸正了,生活回歸了正規、也做了不少好事,隻是從來都無法擺脫悲情的命運。
或許這就是導演要反應的有關命運的命題。
——命運往往是沉痛而又深邃的。
無論如何,站在演員這個層麵上,對季燁熙來說,之前飾演小全衡的時候雖然也是種挑戰,卻遠比不上自己一個人就將一個少年短暫的一生詮釋出來來得刺激啊!
這種挑戰會讓他激動得難以遏製。
而最後的升華則是他所追求的華麗落幕。
更何況在許忠這種悲慘而又渺小的人身上,季燁熙也總能看見自己的影子。
……或許如果當初沒有奶奶的話,他也會淪為15歲的許忠也說不定。
所以飾演這個人物對於季燁熙來說已經不僅僅是項挑戰了。
那還是一種情感的宣泄,一種通過藝術手法表達內心的方式。
季燁熙躍躍欲試,而了解左導拍戲時的偏好、知道影片大概劇情的程景臻也自然知曉今天的這幕戲對季燁熙來說有多重要。
他早早地問清楚拍戲安排,提前來劇組看季燁熙的發揮。
程景臻到的時候,季燁熙正在導演那邊聽最後的安排。
他沒打擾他們,畢竟也算是劇組裡的常客了,大家見了程影帝都是該打招呼打招呼,跟著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程景臻自己兀自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坐了,這次除了劉總跟他來這兒以外,趙宗也跟來了。
劉總在外組織人卸這次探班帶來的物資,趙宗給他們程總遞了瓶礦泉水,還是不解地問:“既然這場戲對季少這麼重要,程總您過來……就不怕影響他發揮啊?”
程景臻擰開瓶蓋喝了口水,抬眼看向場中間那道清瘦的人影,聲音冷淡地說:“不會。”
趙宗:“?”
程景臻的聲音更冷了:“小熙……他會被我影響到?”
趙宗:“……”
程總這話是反問句。
趙宗突然不知道該作何回答了。
更糟糕的是,他好像在程總的語氣裡聽出了一些淡淡的苦澀……
不過該說不說,程總對他自己的定位還真清楚啊,也能勇於麵對血淋淋的事實……是真漢子,真男人。
趙宗在旁邊不吱聲了。
站了一會兒,他目光突然落向了一處,指著問:“程總,那人……是不是趙天王?”
“嗯?”程景臻的視線掃了過去,眼睛眯了一下,帶著淩厲的光:“趙葉洲?”
這段兒時間這個劇組內發生了什麼事他雖然不能完全掌握,但都有誰來探班倒是知道的。
更何況趙葉洲他不是第一次來了。
大概是感受到他的視線,原本坐在前排的趙葉洲回頭掃了一眼,正好就看見了程景臻。
他在娛樂圈混跡多年,知道的東西比一般人都要多。
但或許是因為近年來已經逐漸開始遠離娛樂圈兒了,他見到程景臻的時候還不如其他隻是隱隱知道程影帝身份的人來得客氣。
他就隻是淡淡地對程景臻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程景臻倒沒怪罪,也隻是用眼神跟他打了個招呼,便將視線繼續移回到了場中。
今天的第一場戲就是段影帝跟季燁熙的對手戲。
兩個人都站在左導麵前聽他說戲,他們站得一動不動,程景臻的目光便一直盯著那處。
隻是末了,他突然說了一句:“趙葉洲看著比兩年前可憔悴了許多。”
“啊?啊。”趙宗自告奮勇地跟自家總裁彙報八卦:“他似乎是兩年前跟段影帝合作過最後一部戲後,就突然息影,出去讀博了。”
程景臻修長的手指捏了捏礦泉水瓶的塑料包裝,沒說話。
場中,被交代完細節的工作人員們已經逐步就位,今天的第一場戲正式開拍。
季燁熙跟段老師的對手戲沒什麼難度,隻是一些普通的對話。
在搗毀了傳銷組織後許忠和男主都被反派標記了,成了惡勢力要打擊的頭號目標。
隻是男主一身是膽,能打能抗,許忠人也機靈,這幾年學了不少擒拿術,兩個人防守很嚴,反派根本沒有可乘之機,就隻能將目標轉移到他們的家人——也就是女主身上。
昨天已經拍過兩個人聯手、擊退來偷襲的小羅羅們的戲碼。
今天要拍的就是男主發現不對,許忠第一時間跑去保護大嫂的戲份。
“卡!”
對話結束,鏡頭最終定格在季燁熙一臉慌張的神色上,左導很滿意地喊:“下一場準備!”
中間許忠帶著大嫂逃跑的階段要有一部分打戲,打戲都是集中拍攝,而為了能讓季燁熙以最後的狀態去拍最後一幕,左導已經安排好了,要先拍最|高|潮的部分。
——女主被安排進了安全屋裡暫住,男主去外麵調配警力趕來支援,但此時安全屋卻已經被敵人入侵,情況岌岌可危。
無奈之下,許忠隻好拉著大嫂奪命狂逃,直接去跟男主彙合。
他的任務就是將大嫂完好無損地交給男主。
後麵是成群結隊的追兵,在奔逃的時候許忠有意無意地跑在大嫂身後,後來也是感覺到了不對,他回頭,與此同時側身,直接用身體給女主擋了子彈。
最後就是男主終於趕到,大嫂在火力掩護下成功逃生,隻有許忠重重跌倒在血泊裡,再也沒有起來過。
現在要拍的就是他跌倒之後的表情特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