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聽見波本的話,幾人的神色各異。
貝爾摩德還好,她隻是單純被波本的行動給驚了一下,畢竟雖然她知道波本和尊尼獲加的關係可能並不如一般情況下的上下屬之間的關係好,但是看郵輪那個晚上的表現,她還以為至少兩人關係不算差。
結果波本就來了這麼一出。
如果是心胸狹窄些、或者想的稍微多一些的上司的話,現在波本大概就已經進入了對方的暗殺小本本。但是真的如此嗎?同為情報人員,貝爾摩德自詡在某些方麵,她比在場的所有人或許都更清楚波本的本性。
看似純良的青年,實則是忠誠於自己的**與利益的鬣狗。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波本,對對方的目的倒是有些興趣。
而琴酒則是在波本說出那句“尊尼獲加是一個柔弱的非戰鬥人員”相近意思的話的時候抬起眼皮,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聲。
不過既然尊尼獲加都沒說話,那他也沒什麼糾正的必要——或許這又是尊尼獲加在下屬麵前的什麼小遊戲呢?
畢竟就算是之前那隻fbi的小老鼠,直到被發現之前,不也是以為尊尼獲加是隻柔弱的兔子。
琴酒對尊尼獲加這種掩藏自己的方式並不感興趣,雖然對方在體術上進步得很快,但本質還是三年前那個為了友人狠心進入混亂的名見町的家夥,用一些偽裝來掩蓋自己的危險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沢田綱吉則是沉默了兩秒,勉強露出一個笑。
這就很有強顏歡笑的味道了。
“既然你看起來對這個很感興趣,”見尊尼獲加和琴酒都沒意見,貝爾摩德帶著幾分看好戲的目的,往一側挪了挪,“那麼請。”
波本從黑暗中走出來,不知為何沢田綱吉在這一刻感受到有什麼沉重的東西一直以來都壓在這位後輩身上,像是陰雲一樣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他注視著安室透走到貝爾摩德身邊,金發女性嫻熟地往身側輸入了什麼密碼,阻隔在他們與寶石之間的間隔就撤開了,寶石在燈光下閃爍出璀璨的光彩。
降穀零遲疑了一下。
“不需要我進入那邊的裝置嗎?”他問。
貝爾摩德搖頭。
“那隻是為了加強聯係和量化數據才使用的設備,隻是粗略的試驗的話,隻要你握著寶石就可以進行了。”
見狀,金發青年才遲疑地接過了對方遞過來的紅色寶石。
“放輕鬆,波本,”見他有些緊張,貝爾摩德難得有同事愛地指點,“不過是寶石,就算你損壞了也沒關係——畢竟gin當初第一次試驗的時候,也不小心用力過頭破壞了一枚。”
她聳聳肩,其實不太看好這個可能。
畢竟組織參與過試驗的人數也不少,但是能夠做到這一步的,迄今為止也不過琴酒一人。
波本聞言皺了皺眉,側頭看向引發&30記340;殺手,對方卻全然沒在意這邊,黑色大衣上扒拉了一個棕發青年,正是他的上司。
上司湊過去,不知道在說什麼,那個琴酒居然很可怕地笑了一笑。
說實話,琴酒對他笑這件事現在依舊是波本這輩子覺得最為驚悚的事情之一。
他按了按眉,貝爾摩德也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聞言挑眉揚聲問了一句。
“你們在背著我們說什麼悄悄話嗎?”
風情萬種的大明星克裡絲向來是不會被普通人拒絕的,怎奈這裡兩個人都不是尋常人,一個沒分給她半分眼神,一個撓了撓臉頰,露出很不mafia的笑。
波本從棕發青年很具有迷惑性的笑容裡抽身,垂下眼,並不知道自己看起來有些可憐兮兮的。
等他轉過身去的時候,沢田綱吉沒忍住重新扒拉了一下琴酒。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gin,”他嘟囔道,“我看起來真的很柔弱麼?連情報人員都不如?”
沢田綱吉覺得自己還是比情報人員強的。
畢竟他可是從十年前就接受了世界第一的殺手先生的教育的人,不說彆的,徒手攀岩就是一般人所不能做到的事,更彆說十年如一日的鍛煉與對戰,要說一句彭格列十代目柔弱不能自理……那大概至少半個意大利的mafia都會露出作嘔的表情。
但他聽著波本和貝爾摩德的意思,總覺得自己被小瞧了。
但萬一真的是這樣的呢?畢竟他和琴酒對練的時候也有時會被對方打趴,就算是小安德利亞,也有“不小心”戰勝他的時候。
這樣一想,教父先生就忍不住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肉。
很好,還是肌肉,沒有被蘇格蘭媽媽給軟化成肥肉。
而那邊的波本也收回了眼。
他現在對於尊尼獲加是一種很複雜的情緒,在判斷出自己應該用怎樣的狀態對待對方之前,他還是減少與尊尼獲加的直接溝通比較好。
於是青年垂下眼,仔細地觀察起寶石來。
貝爾摩德能夠放心直接將寶石放進他的手裡不是沒有道理的。
不論是從外表還是手感、重量來看,這都是一枚普普通通的紅寶石,就連品質其實也算不上高,不過是中等偏上而已。
而貝爾摩德的態度也昭明了這並非是珍貴到不能被浪費的試驗品——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是能夠被量化的某個複製品。
想到能夠被量化的可能性,降穀零的內心就不由得更深地沉了下去。
如果這是某種未知的、具有不明效果且能夠量化的武器的話,組織掌握著這種武器,就代表了他們已經掌握了威脅日本、乃至威脅整個人類的底氣。
如果是是這樣的話,日本國民的安全不僅將得不到保證,甚至整個世界都會落入邪惡的組織手中。
思索到這種可能性,降穀零的心就不斷地往下沉落,直到落入穀底。
“恭記喜。”
在他落入萬丈深淵之前,貝爾摩德探過頭看著他手裡的寶石,發出讚揚的聲音,“果然,波本你也能夠與寶石共鳴。”
金發青年一愣,低下頭,與閃爍著的火焰對望。
這是一種……很奇異的感覺。
他有些茫然地想。
狂暴、不顧一切,他從寶石中感受到的是這樣的力量。
但是,這種狂暴的能量是在他思索如何更好地擔當公安的一員、如果保護民眾的時候產生的。
這種奇異的感覺讓他難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隻是見著蛇蠍美人在衝著自己笑,便也下意識帶上麵具,露出反派笑容。
“接下來輪到你了,”他側過頭,金色的發絲勾勒在麵部臉頰旁邊,青年輕聲叫了某人的名字,“尊尼獲加。”
而不是boss。
……
……
“社長先生,拜托了!”黑色長發的青年站在某個業界知名毒瘤雜誌社、也是近期出版了《這件事》的雜誌社社長的麵前,雙手合十。
“不用這麼客氣,”大腹便便的社長拍著肚子笑道,“萩原君你是救了我性命的警官推薦來的見習編輯,而且還特地為了我們社的老師來,我們雜誌社就期盼著你這樣的人來。”
青年——萩原研二看著對方,眨眨眼露出笑容。
是啊你們當然希望了,他想,畢竟是托了人情又沒有要工資……是誰都會想要這種工具人吧。
不過臉上還是帶著讓人倍感親近的笑容。
“是,多虧了社長先生,讓我得到了接近老師的機會,”他說道,很有一副剛出社會為愛發電的年輕人的模樣,“老師既然是日月之姿,我也就要做老師的行星,雖然無法接近老師,但若能得到守衛老師的機會,那已經是再好不過的了。”
他垂下眼,很有幾分傷春悲秋的文青的姿態。
社長雖說是個商人,但其實本身對文學一途還是有幾分向往的,不然也不會一擲千金開了這家雜誌社,當即拍板,決定就讓這個小年輕得到接近他口中那位“老師”的機會。
“啊對了,你說的老師,是本社哪位老師來著?”他一麵打了電話讓手下的正式編輯上來領人,一麵問道。
萩原研二露出一個八分真心的爽朗笑容。
“雲雀老師。”他說道,眼裡閃爍出真愛粉激動的光,“就是《關於我臥底到敵對組織成為組織二把手所以如果再不澆滅組織我就要當上boss了的這件事》的雲雀老師!”
……
“阿嚏!”
沢田綱吉突兀地打了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自覺地往後退了退,以免噴嚏病毒感染到身邊的琴酒身上。
再抬起頭,前方的波本和貝爾摩德齊刷刷地看著他,頗有種詭異的感覺。
他朝著兩個人的方向走了兩步,在目光落到兩人顏色相近的發色的時候突然恍然大悟。
他就記說呢……原來是因為波本和貝爾摩德都是差不多的發色啊!
沢田綱吉突然發覺,沢田綱吉恍然大悟,並且為自己那種詭異的感覺找到了解釋的原因。
與之相對應的,就是波本二人感覺到尊尼獲加的目光變得奇怪了不少。
後來有著“酒廠雙花”(不是)這一外號的兩人對視一眼,並沒有在對方眼裡找到半點默契,於是各自扭過頭,看向走來的尊尼獲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