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063(2 / 2)

這一次,他卻沒等到Boss的到來。

房門被人從外打開,諾萬的心臟在霎時間跳得很快,卻在看見來人之際,迅速地平靜下來,歸為黑暗。

“你不去看看他麼。”站在門口,逆著光的安德裡亞問。

少年人碧綠如寶石的眼瞳閃爍著光亮,如同水光,痛苦而難過:“你將要永遠也見不到他了,你不去看看他麼?”

可是去看看他又有什麼用呢?

諾萬想,就算去看看他,Boss也不會再睜開眼了。

他會永遠沉睡在那個地方,陰冷、黑暗……Boss會不會說冷呢?他一直是那樣熱,稍微住在冷一些的地方的話,大概反而會比較喜歡。

可是就算要去這種涼快的地方,怎麼不帶上他呢?

不在Boss的身邊的話、不能聽見Boss的調遣的話,那他還有什麼用呢?那名為“95”的他還有什麼用處呢?

諾萬·達奇手中的所有技能,從殺人放火到做飯暖床(?),無一不是為了某個存在而準備的。

可是那個人抽身離開的話,他的這些技能就全然沒了用處。

他也就沒了用處。

諾萬想起他曾經看過的某個故事,說的是一個賣血的人,等到老了、有錢了,卻饞那份賣完血之後才能吃上的炒豬肝、賣完血才能喝上的二兩黃酒,於是準備去賣血。

可是他已經老了,他想要為自己去賣血,卻賣不出去。他的眼睛很明亮,他的耳朵也不聾,可血頭說他的血誰也不要,隻有油漆匠,隻配往家具上刷*。

諾萬覺得自己就是這個賣血的人。

隻是他沒有老去。

可是他的血誰還要呢?Boss已經不要了。

那他要怎麼辦?他的血是不是也能往Boss的棺柩上刷,可是這種曾經被改造過的東西,如果真的沾上了Boss的床榻,大概也隻能是汙穢。

他的血會發黑發臭,會露出他所不願意讓Boss看見的一麵。

他就像是一隻好不容易被馴服好的流浪的惡犬,在驟然失去了主人之後,跌跌撞撞不知往何處去。

他以後就是沒有主人的惡犬了。

……

……

而遙遠的名見町內,被成為“公安的協助人”的琴酒,竟然先宮野誌保一步獲得了自由。

他手裡拿著一本書,是上樓的時候鬼使神差買的,叫做《關於我一個人兢兢業業撐起了家族但我身邊還是有臥底一二三水貨四五六我也很崩潰啊的這件事》。

書名很怪,封麵上是看起來挺正常的輕封麵,正中心是一個銀發綠眸的漂亮女孩,朝著外麵比著射擊的姿勢。而封裡則是一個很抽象的小人,光看帽子,大概就是封麵上的家夥。

琴酒拿這本書的時候聽見身邊的宅男捧著心說“啊我死了我老婆在biubiu我”,一度讓他覺得自己一定是腦子裡長了伏特加,才拿起的這東西。

想到伏特加,向來習慣了這個算得上是萬能的小弟的琴酒也就有些不習慣起來。

可不習慣又怎麼樣,伏特加那家夥已經被扔進了局子裡麵,一時半會也不大撈得出來。

而就算是他琴酒,大概過不了多久也得出個門,去避一避風頭。

但琴酒有些不是很想出去。

比起去奇怪的地方、像是老鼠一樣偷偷摸摸,他更樂意在條子們麵前招搖過市。

——畢竟他們又不能把他當場抓捕,是不是?

這得多虧了某個自說自話的家夥給他套上的公安協助人的殼子,畢竟都是協助關係了,公安要是將他再帶進去,那就是過河拆橋。

人民的好公仆會做這種事嗎?

因此就算知道他從來不是什麼協助人,也沒做過什麼好事,可這些條子就是抓捕不了他,隻能咬牙切齒地瞪視。

而琴酒就喜歡這群家夥那種看不慣他又乾不掉他的模樣。

生活似乎是沒什麼區彆的。

不僅如此,因為沒了任務,琴酒更加自由放任。無聊的時候就去警察廳門口溜一圈,溜到條子們緊張兮兮地竄出來,他又咬一根七星,慢條斯理地抽完這根,再悠悠然地離去。

好吧琴酒承認這樣做的自己確實是有些無聊的。

可他也沒事做,不無聊又做什麼?

隻是如此過了幾次之後他就沒再繼續了,條子們的反應用腳趾都能想出來,因此也就變得毫無趣味。

琴酒躺在單人沙發上,一隻手扶著座椅,回想起那些或是正義凜然或是驚慌失措的警察們,忍不住閉了閉眼。

後來條子們裡麵大些的那個條子帶著文件上了門,開誠布公地跟他廢話,說是準備聘請他成為他們警校的教官。

“射擊、搏鬥、話術,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隨意選擇一門課開設。”名為黑田兵衛的男人說道,“你的意下如何呢?”

琴酒咬著煙,瞥了眼對方。

“不如何。”他慢吞吞地說道。

對方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這是個聰明人,琴酒知道,但他聰明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左右他沒掏出伯|萊|塔給這家夥一槍已經是很客氣的了,他還想做什麼?

但黑田兵衛慢吞吞地喝了口水——自帶的,誰能指望這祖宗給他倒水,不下毒就是萬幸了——然後抬頭看琴酒,或者說,黑澤陣。

直到現在黑田兵衛也為琴酒身上的黑暗氣息而震動,腦子裡如果有警報的話,從他踏入這個房間開始,大概就已經鬨得天翻地覆。

就算沒有那東西,他也是頭疼的。

可是這是S鐵了心要撈的家夥,就算是咬著牙,他也得把根本就撈不起來的黑澤陣給撈起來。

於是他想了想,說道:“他也出自於這裡。”

果然,銀發野獸的目光瞬間就鎖定在了他的身上。

克製著身體反應,黑田兵衛的上半身微微前傾,目光真誠又嚴肅地盯著對方。

“我想,普通人的生活對你來說並沒有吸引力,”他說道,“再好的武器久不打磨也會鏽掉,你要生鏽嗎?G。”

還是忍不住用了對方的代號。

黑澤陣微微挑了挑眉。

他很快想起另一個人來。

和麵前這個鋒芒畢露的人不同,那家夥是更加柔和的。

像是這種情況,如果他心情很好,那就會微微耷下眼,眉眼都鬆開,或許還會輕輕搖晃他的袖角——像個小孩子似的。

然後他會溫和地詢問他的意見,將話題朝著自己期待的方向而去。

柔和,但卻不容拒絕,就像是水、或者空氣,再或者其他什麼東西。

入侵的時候悄然無聲,可是一旦失去,就會帶來無窮無儘的糟糕後果。

琴酒原本以為自己會厭惡這種人,可是一旦碰到了,毫無防備地就落入了對方羅織的一張大網之中。

可他甚至無法拒絕。

畢竟接受拒絕的那個家夥人已經不在了,所以拒絕也都無效。

他哼笑,看著對麵的男人更加警惕了幾分,突然有幾分無趣。

“可以。”他懶散地回複了對方。

好歹是培養出那家夥的地方。

——雖然是這樣想的,等到了警察學校之後,琴酒發現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這裡的蠢材比起外麵隻多不少,說是“精英”,可是沒一個能打也沒一個會說,比起那家夥來不知道是差了多少。

就更加無趣了起來。

所以琴酒坐在那家夥的墓碑前麵,七星一根一根地掉在地上,昭示著自己的抗議和不滿。

又是一個騙局。

琴酒覺得自己已經快被騙麻了。

可他到底沒說什麼,畢竟現在這個世界上,也沒什麼他能信任的人。

而那個騙著自己說要同自己一起、會當自己共犯的小騙子,早就已經躺在了地下。

琴酒有時候還是會想起他。

想起再早一些的時候,他們剛從名見町離開的時候,他順手捎帶上了那家夥。

原本隻是瞅著對方的身份背景能夠為組織所用,帶在身邊之後發現也不會添亂算是好養,也就可有可無地扔在了身邊。

他冷眼漠視著對方抱著自己的備用狙

擊槍一同跟著在刀山火海裡晃蕩,看見棕發的青年意氣風發地與人搏鬥之時,心中微妙地生出一些欣慰的感覺。

畢竟是個連下車都能下個臉朝地的小廢物。

小廢物彆的不行,騙人倒是一手一手的。高傲如琴酒自然不肯去數自己被那家夥騙了多少次,等他回過神,已經走在了對方羅織的謊言中間。

棕發的青年嘟囔著趴在他的身邊,吐槽多疑又敏感的上司,然後發出邀請。

他沒拒絕,也沒接受。

可那家夥活像是他已經答應了一樣,自顧自地努力起來。

最後,在自己去往意大利的那天,突如其來地上來給了他一個擁抱。

【“我會很努力不拖後腿的。”】那個棕色的軟乎乎的家夥,趴在他的耳邊,努力支棱起自己,輕聲叫他,【“共犯先生”。】

琴酒掐滅了一支煙,在沢田綱吉的麵前笑話警察學校裡的都是一群廢物。

都是警察,可他們都不是他,也都不如他。最近彈窗厲害,可點擊下載,避免彈窗:,,.,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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