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算是太宰治這種淘氣貓貓,麵對著尾崎紅葉的時候,也得低著飛機耳,軟軟糯糯(不是)地喵喵一聲。
更不用說其實已經有很久沒有和長輩的女性相處過的沢田綱吉了。
上一次見到媽媽還是在視頻裡,而要說麵對麵地在母親麵前撒嬌,就要追溯到過年的時候。
彭格列十代目當然是沒有年假這種東西的。
按理說他就是彭格列的老大,彭格列就是他家,我愛我家我為我家工作怎麼能叫工作,但事實上卻是成為彭格列十代目之後沢田綱吉就成為了英年早就業的一族,早早地成為了家族企業裡的社畜不說,連年假都沒有幾天。
但是作為常年在意大利的公司分部駐守的普通社畜沢田綱吉,他得是有那種東西的。
就算可以說是加班,但也不能年年都加班不是——是的他就是每年都在加班——因此就算工作再多,他也還是每年都擠出那麼可憐巴巴的幾天,回到日本,儘情地躺在母親的膝枕上撒嬌。
沢田綱吉對於女性長輩的所有印象,都來自於母親。
——當然碧洋琪那樣的不算。
因此,被尾崎紅葉牽著,沢田綱吉微妙地紅臉的同時,也有一種悵然的感覺。
稍微有些想媽媽了。
不知道媽媽現在怎麼樣,過得還好嗎。
爸爸有沒有瞞住他的死訊,媽媽……媽媽如果知道他的死亡的話,會變成什麼樣子。
僅僅是這樣一想,沢田綱吉就臉色一白,連帶著心臟似乎被人掐在了手中一樣,呼吸都變得艱難。
這樣的變化自然沒有逃過尾崎紅葉的目光。
原本五感就比一般人更加敏銳的女性遲疑了一下,微微俯下身,按住了沢田綱吉的肩膀。
“綱君?”她擔憂地叫少年的名字。
卻見棕色短發的少年人下意識拽住了胸前的衣物,抬眼之時,眸中不知緣由地多了幾分水光。
她慌亂了一下,飛快地詢問著少年的情況,一隻手在沢田綱吉的後背上輕輕拍了拍。
少年喉嗓之中發出壓抑的聲音。
尾崎紅葉聽見那樣的音節的時候愣了下。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湊近了一些。
“媽……媽?”
——從少年口中說出的話語,印證了她對於方才聽見音節的想象。
……
“怎麼樣,太宰君。”另一邊,心情很好的森鷗外笑吟吟地看著推門而入的少年人,身後微妙地飛起了粉色的小花。
太宰治的表情僵硬了一下。
他沉默了半晌,帶著門關了回去。
“失禮了。”
——他走錯了。
但森鷗外沒給他打開門就見到另一個自己的機會。
等太宰治再度推開門,看見的就還是那個讓他覺得無比不適的森鷗外。
太宰治:……
“太可怕了。”他嘟囔著說道,“一定是因為熬了夜,所以出現幻覺了嗎?真是太可怕了,我竟然看見森先生在對我笑,這是什麼地獄笑話。”
並沒有刻意掩飾的大聲bb傳入森鷗外的耳中。
然而,作為首領的家夥並未在意少年人的這點微不可提的失禮,反而露出了更深的笑意。
“這得多虧了你。”他如此說道,“如果不是太宰君的話,我現在大概就變得焦頭爛額了呢。”
說這話的時候男人的目光真誠無比,任誰也不會懷疑他說的話有什麼地方是虛假的。
但在這裡的二人——不論是森鷗外還是太宰治,都知道這不過是一句客套話。
太宰治甚至打了個嗬欠,表示對這句話的不屑。
“是嗎?”他拉長了調子,“不過確實呢,畢竟蘭堂先生叛逃,原本想要誘拐的小羊也沒拐到……就算是森先生,也稍微覺得有些麻煩了嗎?”
這樣一說,森鷗外的呆毛(?)就耷拉了下來。
“是啊。”男人唉聲歎氣,“這樣的話,就算是直接損失了兩位乾部……在港口mafia擴張的關鍵時刻的現在,這簡直是致命的傷害啊。”
太宰治看著,又沒忍住繼續打了個嗬欠。
“所以那家夥是什麼?”他忍不住問,“能讓森先生你在損失了蘭堂和那隻小羊的情況下還能笑出聲……不會是什麼堪比核|武|器的東西吧?”
他刻意使用了能夠讓自己和沢田綱吉中原中也看起來不熟的用詞,卻沒得到森鷗外的否認。
太宰治的心裡咯噔了一下(不是)。
他抬起頭看著森鷗外的表情,誇張地作出了一個吃驚的表情。
“哇哦……不會吧?”
向來對任何事都顯得遊刃有餘的少年人,有些驚訝地喃喃了一句。
森鷗外托住腮。
“是可以毀滅日本的超級武器哦。”他自然而然地回答道。
在太宰治先是吃驚後又變得狐疑的表情中,黑發的男人閉上眼,重新變成了笑意吟吟的模樣。
“開——玩笑的。”他敷衍地彎了彎眼,拿了套很官方的說辭,“因為綱吉君是我的弟弟嘛。”
這話讓太宰治露出仿佛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
“yue——”他麵無表情吐槽,“你們全身上下都找不出共同點,難不成還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嗎?”
真的嗎真的嗎除了沢田綱吉那串笨蛋兄弟們,還有人會相信異父異母的親兄弟這種說法嗎?
但森鷗外想了想,繼續彎著眼。
“嘛,誰知道呢?”
太宰治:……
他覺得再說下去自己就要吐了。
於是黑發的少年人利索地轉換了話題,開始說起最近的工作。
切換回首領模式的森鷗外讓他適應了不少,但即使是在這種時候,太宰治也清楚地知曉自己所見的並非是森鷗外原本的模樣。
不,不論是森先生還是其他人,在麵對他人的時候,都始終是帶著麵具的。
或者說,正是因為森先生是人類、不是完完全全的計算器,所以才會露出那樣一副帶著假麵的姿態。
但即使如此,太宰治也覺得自己惡心得快要吐出來了一樣。
這樣的時候就很懷念一眼就能看穿的某些家夥,因為過於簡單,所以帶不帶麵具對他而言都沒差……不過這種時候就要提防他們太過於容易看懂,而讓自己感到無趣了。
問題不大,太宰治輕鬆地想,反正怎麼都比黑漆漆的森先生要好。
不過問題就在於……
他的神色奇妙了起來。
被森先生那樣形容的綱吉君……到底是什麼東西?
要知道,那樣的形容,就算是中原中也,目前也沒能在森先生這裡得到這樣的評價。
而且看森先生的模樣,這兩人的的確確是認識的——當然了,最早讓他去接近沢田綱吉的就是森鷗外。
隻是那時候男人尚且處於一種觀察的狀態,因此也沒讓他出手做什麼,反而是默許了他與沢田綱吉保持一種模糊的距離。
不過到了現在,森鷗外向沢田綱吉出手他也不是沒預料到的。
畢竟正如他方才在森鷗外麵前所說的,失去了蘭堂和原本被視為囊中之物的中原中也,港口mafia的擴張就變得尤其艱難起來。
這可不符合森鷗外心目中的港口mafia五年發展計劃。
因此這才冒險動用了另一派的家夥——按理來說,這種絕密的事情,是不應當利用森鷗外不怎麼信任的其他人的。
這在信奉最優解的男人的手中,算是下下策。
但是他還是使用了。
現在的話,那位能夠“催眠”沢田綱吉的家夥,大概已經被請到了某個隱秘的地方,作為把控沢田綱吉的工具被嚴格控製了起來。
而作為原本會在森鷗外的清除計劃中的家夥,對於那個人來說,也不知道算是幸運還是不幸。
斂下所有的思緒,太宰治想了想,沉重的腳步驟然一頓變得輕快,向著某個方向走去。
“這個時間,安吾應該還沒下班吧?”黑發鳶瞳的少年人自言自語著,很快回答了自己的問題,“當然當然,畢竟是安吾,是港口mafia最強的007,怎麼會有下班的時候呢?”
那麼決定了,安吾,就決定是你了!
——不要過來啊!!
……
心裡念叨著“不要過來”,沢田綱吉縮進了分配給自己的房間。
他把自己砸進枕頭裡,覺得自己的一世英名都毀於了一旦。
不、不就是不小心想起媽媽的時候念了出來……啊啊啊啊他怎麼會犯這種錯誤啊!而且紅葉姐看起來還那麼年輕就讓人家喜當媽……沒被當場打成小餅乾真的是人家性格好。
彭格列十代目抽了抽鼻子,決定將這段經曆揉巴揉巴藏進自己的記憶深處。
不過大概是真的被棕發軟乎乎的少年激起了大概能夠被稱為母愛的情緒,尾崎紅葉改變了原本的打算,並未將沢田綱吉塞進了港口mafia的一般成員的宿舍之中,而是思索了下從自己的一打房產中,找了個相對安全和舒適的房子,將少年人給塞進去。
沢田綱吉吸吸鼻子,在房間內搜尋了一圈沒看見什麼監控措施。
而後他念叨著“得買些日用品才行”,轉身離開了房子。
警惕地確定了並未被跟蹤,沢田綱吉帶上兜帽掛上耳機,撥通了某個早之前不小心記住的電話。
“是,是我,沢田綱吉。”
他的半張麵容都掩藏在兜帽之下,一隻手曲起,輕輕扣了扣手機的邊緣,將扣聲傳遞到另一邊。
“或許您需要來一份這個嗎?”他的嗓音中含著輕笑,明明不過是少年的嗓音,聽來卻莫名有種蠱惑人心的力量。
他輕聲勾走對麵之人的心神。
“種田先生。”,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