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就聽見對方的聲音停頓了一下。
沢田綱吉微微側頭:“怎麼?”
芥川銀皺了皺眉,道:“第七,前田議員將於近日來橫濱做巡講,以及,最近似乎出現冒充港口mafia的成員,在橫濱的各處鬨事,政府方麵發來了詢問函。”
沢田綱吉挑了挑眉。
“沒事,”他揮揮手,先安撫堪堪上崗的小朋友,“這就是最後一條了吧?銀你先去休息,我有事會叫你的。”
等捏著拳頭的小姑娘兢兢業業地又探出腦袋給他帶了一杯咖啡,沢田綱吉才開始思索方才聽見的情報。
如果是平日就算了,每年借著港口mafia的名號狐假虎威的小組織不在少數,港口mafia這邊自然有相應的動作,但是橫濱最大的mafia這個名號實在好用,因此幾乎是屢禁不止。
但是這件事能被遞到他的麵前就說明對方已經形成了一定的規模,而最近他又被軍警那邊盯上……不知為何,沢田綱吉的心裡總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他脫下外套搭在衣架上,換上上班專用的黑西裝和披風,遙遙地看向窗外,將心底若有若無的預感給壓製下去。
反正他們還要開會……禿頭的事情待會交給森醫生就好了!
……
同樣的天空下,城市的另一端,一座彆墅內,原定計劃是隔兩日才抵達橫濱的前田議員正在自己的住所中打高爾夫球。
他的到來很低調,至少明麵上沒多少人知曉,就算是政府係統的內部知道的也不多。
因為前田議員不僅僅是為了巡講來的。
他揮動著手中的高爾夫球杆,聽見身後腳步的聲音,頭也沒回。
白色的小球從地麵抽離,男人單手遮在額頭上看著球飛遠,臉上露出誌得意滿的笑容,才扭過頭,看著來人笑了笑。
“來了啊,來一球嗎?”
站在他麵前的不是彆人,正是名為福地櫻癡的男人。
兩個人有著多年的合作關係,因此見麵並無常規的那種上下級的差異,倒是先擁抱了一下,男人才繼續高聲笑起來。
“不過你可是【遠東的英雄】,對我可要手下留情啊。”
福地櫻癡臉上露出不卑不亢的笑意。
“前田長官才是,就算是我,也沒有在您麵前能夠絕對取得勝利的本錢啊。”
畢竟對方雖然不過是個普通人,但是勝在經驗老到不是?
雖然知曉福地櫻癡在這種事情上也是隨隨便便就能戰勝自己,但是男人還是感到十分熨帖和舒坦,當即笑得更加開懷。
兩個人說了一會閒話。
畢竟是當初一路走過來的老“搭檔”,在多年以前的異能大戰前兩個人就在軍中是上下級的關係,隻是後來前田因為某些緣故轉向政治領域,才逐漸成為了台前的“前田議員”。
隻不過福地櫻癡還延續著以前的稱呼,叫對方做“長官”罷了。
說過閒話之後兩人進入了這個大得過分的彆墅,雖說不過是暫時的落腳地,但是前田家財力雄厚,不僅是橫濱,在日本各地幾乎都有房產,自然會將最好的一處留給家主。
前田雄哉帶著福地櫻癡進了會客廳,見到同福地櫻癡一同來的條野采菊還打了個招呼,旋即用侍從遞過來的熱手巾擦了手,才戴上金絲邊框的老花鏡,虛著眼睛看福地櫻癡遞過來的報告。
“原來如此,看來我們的【天照】閣下在這裡過得不錯嘛。”他的臉上露出寬厚的笑容,翻過一頁又一頁,細細地看著情報,時不時抬頭問福地櫻癡——後麵聽說情報是條野采菊收集的、就改為詢問條野采菊——一些問題,看起來十分關心的模樣。
條野采菊原本以為這位議員要那位小閣下的資料的目的是要對付對方的,但是聽著這像是要把對方這幾年經曆了什麼都挖的乾乾淨淨的模樣,又覺得哪裡有些奇怪。
總不能是一顆慈父之心不知從何而起?
這樣想著,前田議員就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來一根小手帕擦了擦眼窩。
“抱歉抱歉,我這老毛病到現在也還沒好。”他說道,“但是看見閣下過得不錯,我真是欣慰啊。”
福地櫻癡笑了笑。
“畢竟那位閣下也算是您親手製造出的作品了。”他說道,“怎麼樣,看著他的樣子,是不是有種看兒子的感覺?”
前田議員的臉上露出責備的神色。
“欸,怎麼能說是兒子呢?”
刻意地頓了頓之後,他放緩了神色,大笑起來。
“那孩子得算是我的孫子才行啊哈哈哈哈。”
聽著這話,又聽見對方的心音,條野采菊的表情不由得怪異了起來。
不過也沒人管他,兩人說了會話之後福地櫻癡便帶著他離去了。
背著手看著兩道身影上了停在彆墅門口的轎車,前田議員帶笑的麵容鬆懈下來,從腰側掏出了一根煙鬥。
“先生,你看如何?”
他問。
在他身後的陰影之中,緩步走出了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黑發的青年,穿著白色的外衣,領子上一圈毛絨絨,頭上也定了個毛毛的帽子,讓他看起和大熱天的格格不入。
青年的身形看起來大概是瘦弱的那一掛,麵色是病態的蒼白,眼底一片青黑,整個人遙搖欲墜,讓人忍不住擔心他是否會在下一刻就昏倒在地。
他咳了咳,目光從開走的黑色轎車上收回。
“太陽的神明已成氣候,您要回收他不是一件易事。”他低聲說道,間或夾雜一句咳聲,讓前田的表情不太好看。
“但是。”
他說道,站在即將步入陽光的分界線上,臉上露出大概能夠算是秀麗的笑容。
“但是有我的幫助呢。”
他輕聲說道,低低地嗓音帶著蠱惑,“有我在您的身邊,您定然會得償所願的。”
男人收回了視線。
一瞬間他的腦海中閃過了許多的片段,最終停留在從攝像頭中傳遞過來的,身形瘦弱的神明在常暗島上的最後一擊。
明亮的火光灼燒了天空,那是他最偉大的作品,沒有之一。
於是男人笑了起來。
“那就拜托你了。”他如此說道,頓了頓,叫出對方的名字,“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