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她美目含淚,麵露欣喜,“乙骨君真是太厲害了!”
學校苦黃毛久矣!
看見乙骨憂太訝異的神情,班長抹了抹並不存在的眼淚,拍了拍胸脯保證。
“乙骨君是在擔心老師因為這件事找你嗎?”她說道,“沒關係,我們都會站在乙骨君你這邊的!”
要知道黃毛小團體的存在可不是一天兩天。和他身邊的小弟不同,黃毛是混混團體裡僅有的一個年級學生,甚至不止年級,因為黃毛為了能夠多欺負小朋友幾年特地留了兩級……當然,他的成績也完全支持他留級。
而這個學校的大多數人都曾經被黃毛欺負過。
如果是一般聽說有人揍了黃毛,他們或許還會因為害怕黃毛的報複不敢發聲。
但是但凡聽說過黃毛的傷勢、和看過在學校庭院裡歪歪扭扭地寫著“乙骨憂太”(中間還有錯字)的血字,就不會有人再擔心這個問題。
能夠把那個黃毛揍成豬頭送進醫院,還留下屈辱的血字的男人……
班長雙眼放光:“請繼續保持下去吧,憂太君!”
——甚至連稱呼都變成了更加親昵的名字。
然而乙骨憂太額頭卻連冷汗都冒了出來。
大概隻有沢田綱吉和他才能聽見,屬於裡香的不爽的聲音正在源源不斷地從黑暗之中傳出。
甚至黑色咒靈巨大的一角已經顯露在了現實世界,高高地籠罩著因為激動而十分靠近乙骨憂太的班長。
那雙屬於咒靈的眼睛盯在人類的少女身上。
【憂太……是裡香的。】
她磕磕絆絆地說著,已經舉起了手。
沢田綱吉腳下略動。
“抱抱抱抱抱抱歉!”乙骨憂太飛快地鬆開了被班長拽住的手,蹭蹭往後退了幾步,“我對女孩子過敏!”
班長:“……哈?”
不過裡香除外!
聯想到對方平日裡在班級裡就是一副默不做聲的模樣,性格挺好的少女眨眨眼,看向自己的副班長。
那是一個身高和乙骨憂太相仿的少年,戴著眼鏡,看起來就是一副學霸的模樣。
他推推眼鏡上前一步:“除了班長以外,我們也很感激乙骨同學你。”
【男人……討厭討厭討厭】
乙骨憂太咽了咽口水,暗戳戳看了眼不遠處的沢田綱吉——對方不知道為什麼站在了原地,也像是以前一樣上前幫忙安撫裡香。
知道自己隻能自力更生了。
他閉上眼,再度堅定地後退了一大步。
“抱、抱歉。”黑頭發的少年人大聲說道,“我對男人也同樣過敏!”
圍觀的其他人:……?
雖然大家都是一副奇妙的表情,甚至已經有人低頭開始吧嗒吧嗒飛快地按著什麼,但是出乎意料的,這些人的臉上都沒有露出鄙夷或者不悅。
戴眼鏡的副班長淡定地扶了扶眼鏡,點了點頭,特彆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該說抱歉的是我才對,”他說道,很認真地詢問了一下乙骨憂太的意見,“這個距離合適嗎?”
乙骨憂太也愣了下,耳邊裡香還在叫著男人好可怕,於是他試探地說了一句:“再……稍微後退五厘米?”
數學很好的副班長點點頭,精準後挪五厘米。
乙骨憂太的耳邊清淨了下來。
他呼出一口氣,看著平日裡總覺得像是書呆子一樣的副班長露出感激的笑容。
“就這樣就可以了,十分感謝!”
見著少年人們很快就混在了一起,沢田綱吉也慢悠悠地從人群中退去。四處聽了聽牆角,棕發青年也終於知曉了這些孩子怎麼都是這樣一幅表情。
無非是憂太鏟除(?)了黃毛少年,滿足了大眾的願望,也就理所當然地受到了追捧。
“而且他還幫那群人叫了救護車!”有女孩子捂著唇和閨蜜交流,“在奇怪的地方很紳士欸。”
——咦是嗎?當初雲雀學長也會幫被他咬殺的家夥們叫救護車……他就沒覺得雲雀學長紳士誒。
“據說當時保安巡邏的時候就發現了,那幾個人像是電視劇裡一樣疊了起來。”
“超——酷的耶!”
——真的嗎?呀雖然當時確實有想把那幾個壞孩子疊起來在拍個照之類的想法,但是因為人數太少了反而不好造型,所以就隨便疊了疊耶。
想起當初還在年少的時候,曾經無數次撞見過的雲雀恭彌咬殺現場、以及日後對方成為mafia之後更加精煉純熟的疊疊樂技藝,教父先生就不由扼腕歎息,表示自己還遠遠不夠。
總之,這樣轉了一圈又一圈,再度回到乙骨憂太身邊的時候,沢田綱吉的臉上就是一副吃足了瓜的模樣。
乙骨憂太:……
他欲言又止甚至有些哀怨地盯著拍拍屁股就不管自己的兄長。
因為正在上課,所以黑發的少年也沒法說什麼,隻能試圖用眼神表達抗議。
心虛的教父先生訕笑了一下。
作為賠禮,他坐在乙骨憂太身邊空著的座位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陪他聽起了數學課。
並且在分鐘後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自從少年時候教父先生的數學就不咋地。
國文曆史或者其他科目,好歹還能背一背,隨便寫寫總歸能得到兩分。
但是數學就是那種無情的科目,你不會就是不會,他不給分也就是不給分。
就算是後來換走了那個帶給他心理陰影的數學老師,沢田綱吉的數學也沒好上多少,最多從十多分變成了在及格線邊緣徘徊。
如果沒有家庭教師愛的鞭策(物理),沢田綱吉恐怕連及格都得不到。
因此坐在這裡,不過片刻,他就不得不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
眾所周知,咒靈理論上是不需要睡眠的。
看著自從認識他開始就始終表現得成熟又可靠的兄長作出了如此孩子氣的行為,乙骨憂太不由得捂住嘴笑了笑。
然後被抓住他的數學老師點名。
“好,下一道題就由乙骨同學上來解答……乙骨同學?乙骨同學——?”
在後桌的提示下才回過神的乙骨憂太匆匆站起來,緊張地看起了問題。
……幸好是綱哥昨晚幫他預習過的題目!
在心裡呼出一口氣,緊張的黑發少年咽了咽口水,雖顯緊張但卻有條不紊地解答起了問題。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等他忐忑地坐下來的時候,坐在身邊陪他的棕發青年就已經失去了痕跡。
裡香偷偷跟他打小報告:【綱吉哥……後麵……走了。】
乙骨憂太還想從窗口看看能不能看見青年的身影。
然而抬眼對上數學老師有意無意飄過來的眼神,又隻能把腦袋縮了回去。
晚上……晚上再“指責”綱哥好了。
……
這一邊,沢田綱吉已經出現在了學校門口。
平時不上學的時候,這段路沒什麼人,因此顯得空落落的。
就算是沢田綱吉站在了紅綠燈下,因為尋常人在一般情況下看不見他的存在,也依舊沒有改變街道蕭條的狀況。
他斂下神色,目光微垂,神情冷淡甚至略顯倨傲地看著對麵。
在人行橫道的對麵,依舊是尋常人類無法看見的世界中,站著一個穿黃色外褂,腦袋像是富士火山一樣的奇形怪狀的生物。
沢田綱吉神情冷淡地過了街,抿住的唇角昭示了主人並不愉快的心情。
“你的過家家遊戲玩得怎麼樣了?”
在擦肩而過的時候,對方率先張了口,微微側過頭,唯一的獨眼盯視著神情不變的同類。
他勾了勾嘴角,放在這張臉上可以說得上是能止小兒夜啼。
“雖然是我們的【同類】,但是相比起她,我也好花禦也好,都更加希望你能夠儘早回到我們的身邊。”他頓了頓,觀察著棕發人形青年的神色。
這個家夥是他們之中唯一一個最接近人類形態的存在,但是倒是沒人會懷疑他是個人類——不論是“發生源”還是咒力,都昭示著這是他們的同類無疑。
“聽說你起了一個人類的名字,”他說道,像是閒聊一般不,“不過我倒是更喜歡你原本的名字……”
這樣說的時候,有人驟然從沢田綱吉的身後伸出了手。
雖然沒有向後看,但沢田綱吉另一隻手準確地按在了那隻突然伸出的爪子上。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那是一個藍色長發的“少年”,臉上遍布著縫合線,看起來並非是人類。
沢田綱吉瞥了眼火山口腦袋的家夥,一眼讓方才還仿佛十分熟悉的家夥流下冷汗。
名為“漏瑚”的咒靈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火山口解釋:“他是剛出生的咒靈……還是個孩子呢。”
藍色長發的咒靈也眨了眨眼,聲調天真地說道:“欸——原來你真的是咒靈嗎?”
沢田綱吉收回了目光,重新落在藍發的咒靈身上。
“彆輕易碰我。”他拍了拍對方接觸自己身體的地方,一股無形的力量就將藍發的咒靈彈開不少。
即使在對於咒靈來說,都十分久遠的以後,名為“真人”的咒靈頭腦中依舊殘存著這時候的記憶。
曾經被漏瑚在耳邊提起過無數次的棕發咒靈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棕色的眼底閃爍著燦爛而威嚴的金紅光彩,仿佛能夠吞噬一切。
突兀地,他想起自己詢問漏瑚,那個家夥來源於什麼的時候,對方奇妙的神色。
【“那家夥啊。”】誕生於“大地”的漏瑚露出了不是很想說的表情,但是在幼生咒靈十萬個為什麼的盤問下,還是鬆了口。
【“那個家夥,是【天空】的化身。”】
吞噬一切、摧毀一切的天空垂著眼,朝他露出可怕到令人興奮到顫抖的眼神。
“可以請你放開我嗎,雜碎。”
他命令。,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