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被自己的半身給鄙視了一頓。
“我怎麼不知道你知道一般人類是什麼樣子的。”粉發的詛咒之王雙手環胸,忽略準備解釋而胡亂動作的另外兩隻爪子。
然後因為實在看著晃眼又自己去把那兩隻爪子按住。
“彆胡亂動,晃眼。”
原本還想為自己爭執一番的半身就像是被封印了一樣乖乖安靜下來。
“噢。”
雖然這樣說很奇怪,但是兩麵宿儺還是覺得“自己”有時候還挺可愛的。
哦當然,會揮舞著連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成分的火焰的時候是最“可愛”的。
看著熊熊燃燒的火焰,兩麵宿儺甚至很有科研精神地鑽研了一會,得出這和自己的力量似乎不是一個源頭之後顯然更加興奮了起來。
這種時候產女就頂著黑漆漆的一坨霧氣,遠遠地看著他們,等到點了就端著大餅上來,挨個挨個地投喂。
就算是兩個靈魂也終究隻有一個身體的宿儺和綱吉:……
這大概就是“媽媽”嚴厲的愛。
某種意義上這也是後來兩麵宿儺如此重視口腹之欲的原因,畢竟任誰從出生開始就吃餅、一直吃到長大都還是會被慈愛的老母親追著喂餅,也會更加追求起吃食來的。
誰讓產女媽媽隻會做餅呢。
不說綱吉,就連厭惡毫無樂趣的兩麵宿儺,也以為這樣的日子會繼續下去的。
直到某一日,他們在斬殺一直前來挑釁的妖怪的時候,發現這還是一隻自帶口糧的家夥。
他捆了一袋零食、哦不,捆了一堆人類當做零食帶來挑釁了詛咒之王。
當他死去這些人類也就被戰勝者獲得。
一般而言兩麵宿儺和綱吉都是不會搭理這些弱小的人類的,比起這種東西還不如偶爾人類們會帶著的吃食更讓他們上心。
隻是按照經驗來說,帶著好吃的點心的人類往往都穿得花裡胡哨,而這些被妖怪帶來的人類一個比一個麵黃肌瘦,看起來就沒什麼好吃的模樣。
事實也
是如此。
正當兩麵宿儺感到無聊地轉過身的時候,綱吉發現其中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懷裡露出了熟悉的餅的形狀。
被產女媽媽無數次追著喂餅的可怕的詛咒之王差點下意識打了個嗝。
而這個時候也確實到了飯店,勤勤懇懇每天負責在飯點抓兩個孩子去吃飯的產女幽幽地從山洞門口飄了進來。
兩麵宿儺煩躁地撓了撓頭,還沒說話,聽見那群麵黃肌瘦的家夥們之間發出了一道顫音。
“葵……”那是個男人,此時正怔怔地看著渾身被黑氣裹住的產女,神色難辨,膽怯而緊張地開口確認。
“是……葵姬嗎?”
綱吉下意識扭過頭去看產女的表情。
神色依舊平靜的產女靜靜地站在山洞門口,黑色的眼中沒有情緒,然而,紅色的血淚卻怔怔地順著白皙的臉頰流下,沒入漆黑的霧中。
……
宿儺和綱吉“送”著這群被當做口糧的人類回了他們的故居。
他們從來挑戰的陰陽師手裡拿到了不少的好東西,其中也包括一些陰陽術的書本。
雖然兩麵宿儺不耐看這種東西,但是綱吉卻從一開始就對這種像是變魔法一樣的東西很感興趣。
而兩個家夥雖然並不識字,但是像是手勢一類的東西在那些書上麵都有詳細的繪畫,而言語不過是加持咒力的東西,隻有擁有足夠的力量,不按照書本上所說,僅憑他們的心意,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因此在“縮地成寸”的加持之下,他們將這群家夥帶回了原處,又在人類恐懼的神色之中,拎著比自己高大不知多少的成年男人,凶惡地讓對方帶路。
男人從叫出那句“葵姬”之後就很沉默,此時雖然不見這個粉發的妖怪說話,卻也耷拉著腦袋,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我和葵姬是在她秋日遊玩的時候遇見的。”
“我仰慕於她,然而我不過是一個窮酸的書生,無法求娶皎如明月的貴女。”
“然而她還是跟我來了,到我們這樣偏僻又貧窮的村子,做我的夫人,還學會了做餅。”
“然後她死了……就在我進城給她和未來的孩子購買東西的時候就死了。”
兩麵宿儺並不是很想聽這個男人的話。
他甚至把自己的耳朵也捂住,讓另一個家夥也不去聽他在說什麼。
但是那個家夥大概還是聽到了,沉默了一會,但是開口卻是問的另外的問題。
“你怎麼知道她在那裡的。”他問。
兩麵宿儺和男人都愣了下,旋即前者的表情變得狠厲了起來。
“我們得回去。”
看見男人的表情綱吉就明白了,果然,男人下一刻磕磕絆絆地說出是有人叫他去……然後被前去挑釁的妖怪當做吃食給抓住。
他的半身將他拖著男人的手掰開,兩麵宿儺看著自己的身體再次使用了陰陽師的術法,不過半晌,他們便回到了山腳。
但是已經來晚了。
就算是縮地成寸,也需要耗費一定的時間,更不用說男人還嘀嘀咕咕了老半天,一來一去已經有了小半個時辰。
因此當他們回來,整座山已經燃燒了起來。
漫天的火光將天際都染成了玫瑰紅色,火焰燒灼的聲音就像是從頭腦中響起的一樣,在不斷地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
兩麵宿儺從未有過這種情緒,是原本理所當然在的某個地方缺失的感覺,陌生得讓人感到奇異。
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衝進了火海,這樣莽撞的行為當然是身體內
另一個家夥做出的,但是他卻詭異地沒有出手阻止。
再怎麼愚鈍也就知道了,這是一場局,為了將他們引走、而施害於那個蠢笨到讓人發笑的家夥。
利用的就是他們的傲慢。
——畢竟那隻是個擔憂生氣悲傷都隻會用血淚來闡述的家夥,誰會相信當真有誰、將她視作眼中釘肉中刺。
大火燒遍了整座山,兩麵宿儺和綱吉卻始終沒有找到產女的蹤跡,隻是循著陰陽師留下的靈力的痕跡追溯到了京都,在對方拿到酬勞高興歸家的時候來了一個貼麵殺。
猩紅的血液沾染上千裡奔襲的詛咒之王的側麵,在男孩白皙的麵容上留下汙穢。
而粉發紅瞳的詛咒之王隻是站在轟然倒塌的陰陽師身邊,神色陰晴不定。
腦海中另一個聒噪的家夥此時卻並不說話了,兩麵宿儺敏銳地感覺到對方不僅是為了產女的消逝而陷入低落,也隱約對他的這等行為有著不虞。
然而詛咒之王向來不是什麼顧忌他人的家夥,伸手用大拇指狠狠擦過殘留在臉上的液體,像是狠狠揉過半身的臉頰,見著泛紅才放下手。
“殺就殺了。”他垂著眼,神情淡漠地說,“有什麼好在意的。”
——不知是在說誰。
可想到另一個家夥可憐兮兮地哭做一團,那種表情放在自己的臉上極為怪異,可若是建立在那是另一個靈魂的前提……
兩麵宿儺又覺得,或許也還不錯。
他如此想著,讓自己自然而然地忽略,那種奇怪的、什麼地方缺失著的錯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