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顥遙遙地看見了葉流安的身影, 心裡突然驟然升起一股激動喜悅之情。
有些人,你不見到還能欺騙一下自己,說自己絕不會想她, 但隻要一見到她,那種在時間流逝之中積澱下來的想念就如滔滔江水一般連綿不絕, 不是你想要收回就收回的了。
譬如現在的葉文顥。
他狠下心不見葉流安的時候,都要在夜深人靜輾轉反側之際悄悄上網去搜索葉流安的照片和視頻, 現在一見麵一交談, 那徹骨的想念與歡喜就再也停不下來。
昨天晚上,葉家年輕一輩的五個兄弟見麵, 為了葉流安。
葉家老夫人一共生了三個兒子,老三早逝, 老大葉研東, 老二葉陽鴻,一個從/政一個從/軍, 兄弟倆的關係極好,兩位妻子本來就是閨蜜, 所以一家人的關係都極好, 下麵的小輩就是直接按的整個家族的排行,
葉研東的長子葉文瑾排行第一, 是大哥,向來冷淡嚴肅, 他既沒有跟著父親從/政也沒有跟著叔父從/軍,而是投身商界, 在他之前,葉研東並不讚成兒子的這個決定,雖然也沒有阻止他,但是並沒有給他提供任何幫助,葉研東的商業帝國完完全全是他自己一手打下來的,
葉陽鴻的長子葉文顥排行第二,是二哥,他天生對表演有一種莫名的執著與喜愛,所以投身在娛樂圈,當時在葉家引起過好一陣的動蕩;
葉陽鴻的次子葉文淩排行第三,是三個,跟著父親葉陽鴻從/軍,父子兩個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連脾氣都是一等一的相似,如果說葉文瑾是冷淡,那麼葉文淩就是活體冰山,夏天就是個天然製冷機,在他身邊都不需要開空調的那種,
葉文茂和葉文玨是一對雙胞胎,是葉研東的孩子,葉文茂排行第四,葉文玨排行第五,葉文茂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陽光開朗大男孩,但是葉家人卻十分清楚他白切黑的性子,如果沒有意外,他未來應該是跟著父親葉研東從/政/了,
葉文玨沉默寡言,最厭惡交/際,但是在物理學科上具有非同一般的天賦,他現在依然在攻讀博士,如果沒有意外,他應該會在學術這條路上走下去。
葉流安是葉家最小的孩子,還是個女孩,當初葉研東的妻子周曄意外懷孕的時候,並沒有人對這胎是女孩抱有什麼希望,即使葉家上上下下都想要一個女孩,但是……
祖孫三輩下來,他們葉家還沒有出生過一個女孩呢。
當葉研東在手術室外聽到妻子生了一個女孩的時候,腳一軟差點摔在地上,那護士還以為他重男輕女太嚴重,一聽是個女孩就整個人都不好了,一時間看他的眼神都有幾分怪異,
但是誰能想到,葉研東其實是高興壞了啊!
當消息傳回葉家的時候,葉家上上下下都高興壞了,為了爭葉流安的取名權差點沒打起來,最後還是葉老爺子葉老夫人以長輩的威壓取得了取名的權利。
毫不誇張地說,葉流安從小就是葉家的小公主,千嬌百寵的那種。
昨天晚上他們葉家五個兄弟齊聚一堂,依然是為了他們最為寵愛的小妹妹葉流安。
“流安她……”葉文淩沉吟幾分鐘,然後微微挑高了眉毛,道,“最近行事倒是有點高調,流安以前並不是喜歡高調的人,這一番動作,倒像是……”
葉文淩的話還沒有說完,葉文顥就接了過去,他果斷道:“像是在給我們傳遞什麼消息一樣!”
“這個買彩票說中就中的能力,還真是不好說,這已經不像是科學能夠解釋的事情,我把那幾個視頻反反複複看了幾遍,覺得流安應該是學了什麼相麵這種玄學的事情,”葉文玨微微皺眉,以一種在研究什麼科研問題的模樣開口,“但是流安,應該是沒有學過這個的,就算是這兩年她漸漸變得我們都不認識,但是她的大部分行/蹤我們還是了解的,她應該沒有時間去學習這個才對,更沒有去尋找可以教導她的老師。”
“謝澤華前幾天還給我打電話,說流安救了她,他那個在特殊部工作的哥哥稍微給我透露了一點,流安似乎幫了他們一個非常大的忙,她的本事完全可以稱之為玄學大師。”葉文瑾聽著自己弟弟們的討論,悶不做聲地扔出一個重/大/炸/彈。
葉文瑾的話一落地,其他幾個人麵上都有積分驚疑不定,葉文茂打了個手勢,讓自己的幾個兄弟停下,然後拿出了一疊紙和一支筆。
“我們來梳理一下時間線,”葉文茂在紙上畫了一條長長的線,認真道:“先是虞碩銘當街裸奔,大聲示愛流安,”
說到這的時候,葉文茂微微皺了皺眉,臉上顯示出一股子嫌棄,葉家其他幾個人也露出了和他如出一轍的嫌棄表情。
“我想,這應該與流安脫不開關係,虞碩銘一直是靠踩流安博話題度的,他為自己塑造了一個受/害/者的形象,如果不是流安動手,我想不出他會這麼做的原因。”
“然後就是流安救了謝澤華的事情,再然後就是流安幫特殊部解決了一個麻煩,所以特殊部的謝部長專程來感謝一下,順便透露了一點消息,目測似乎還想要打探一點消息,”葉文茂在時間軸上畫著一個一個的小記號,“這個時候,流安就已經是謝部長口中的玄學大師了,但是如果我沒記錯,流安在十天前還扒著虞碩銘不放,這半年來她的人生唯一目標就是虞碩銘,哪有時間去學所謂的玄學?”
“然後就是真人秀的彩票事件,流安從來不是這麼高調的人,但是她近期做事都非常高調,高調的反而像生怕彆人看不出她與以前不一樣一般,”葉文茂放下了手中的紙和筆,看向葉文顥,問道,“二哥,你是與流安直接接觸過的人,你來說一下你與流安接觸時的感受。”
“我……”葉文顥微微皺起眉,這幾日與葉流安接觸的情景一點一點地在腦海中顯現,眼眸一點一點地暗了下來,無比肯定道,“她是流安。”
感覺,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奇妙的東西,有的人相處三分鐘就如同絕世好友,有的人相處三十年依然平平淡淡,有的人第一眼看過去你就知道你和她合不來,有的人第一眼看見你就知道她就是你想要找的那個人,
感覺,就是這麼奇妙又神奇的東西。
“這些日子以來,我第一次與她接觸是在《二十四小時》簽約的時候,她跟我說了一句,”葉文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目光之中露出幾分羞澀與歡喜,連耳根都微微有點泛紅,“二哥,我很想你。”
刹那間,其他幾個人看向葉文顥的眼睛中泛著幾分殺/氣,葉文玨眼睛都紅了。
葉文顥輕咳了兩聲,神情之中帶有莫名的驕傲。
葉文瑾and葉文淩and葉文茂and葉文玨:——好想打人!
於是葉家四兄弟聯手把葉文顥揍了一頓,讓他得了便宜還炫耀!
葉文顥倒地不起,葉文茂繼續分析,“我倒是覺得流安這四個字,可以這麼翻譯。”
“二哥,我回來了。”
“你們覺得呢?”葉文茂看向其他幾個人,笑得溫暖如春。
葉文瑾葉文淩葉文玨猛地點頭,葉文顥已經被這四兄弟忽視了。
“但是,”葉文玨低低開口,“我們當初也這麼懷疑過,還請了幾位德高望重的大師來看過,那幾位大師都說沒有問題,這……”
空氣中一片寂靜,半晌,葉文茂幽幽開口,“也許這就是流安這麼做的原因吧。”
“我們一共請過三位大師,個個都是德高望重的玄學大師,但是他們依然什麼都沒有看出來,他們都說一切沒有問題,但是是真的沒有問題,還是……?”
還是就連他們這些德高望重、具有真才實學的玄學大師都看不出來?
那流安的處境,得有多麼危/險啊。
葉文茂頓了頓,垂下了眼眸,並沒有將所有的想法都說出來,但是他知道,他的兄弟們,都能想到這一點。
“我想,我可以做一個大膽的假設,”好半晌,葉文茂微微眯起了眼睛,輕聲道,“流安明明可以將事情都跟我們說,無論怎麼離奇的事情我們都會相信她,但是她沒有,而同時,她又對我們露出很多小的細節和消息,非常隱晦,也就是說,不是流安不想對我們說,而是她不能說。”
“她不能說,但是又想要告訴我們事情真相或者是其他的什麼,所以隻能采取這樣的方式,那麼她到底在防著什麼?是什麼讓她不能說?既然流安已經成為了一個玄學大師,有一個詞叫做順天而為,我想,我們可以將猜測麵放大一些。”
在這個時候,葉家五個兄弟臉上都有幾分凝重。
“流安不能說,那麼透露越多的消息,她的危/險/性就越大,”葉文瑾接過了葉文茂未儘的話語,沉聲道,“那麼我希望,我們都把所有的疑問都吞到肚子裡去,不要再加劇流安的危/險,老二,明天你跟流安一起錄節目,多注意一點。”
“我們不需要知道她到底經曆了什麼,也不需要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我們隻想知道她平安,隻想知道她已經回來了,回到我們身邊,是不是?”
其他幾個人都重重點頭,葉文瑾露出了一個非常短暫的笑容,他深深地看著葉文顥,將手搭在葉文顥的肩膀上,沉聲道:“靠你了,老二。”
如果那些事情的透露會讓流安處於一個危/險的環境之中,那麼他們寧願什麼都不知道,他們隻想要知道她回來了,她平安,她還愛著他們,這就夠了。
她平安,她還站在他的麵前,她還會對他露出歡喜的笑容,她還會叫他一聲二哥,她還會對著他訴說思念,這就夠了。
葉文顥睜開了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葉流安,心頭突然翻湧著十分劇烈而複雜的情緒,然後,他微微笑了一下,將葉流安抱在懷裡,
葉流安頓時又驚又喜,甚至還有一分不知所措,她感受著葉文顥牢牢地抱著她的力度,深深地將頭埋在他的肩膀處,刹那間,隻覺得心裡一酸。
她甚至有一種想要流淚的感覺。
這一幕落在岑星淳眼裡,隻覺得是五雷轟頂,葉流安和葉文顥果然沒有鬨翻,他們依然兄妹情深,那麼葉流安和葉家根本沒有鬨翻,一切都隻是做戲!
他不過是被他們算計的一隻螞蟻,說不定連他會來參加這個節目這個島上有蛇都是他們算計好的,他所走的每一步,都在他們意料之中,都在他們的算計之下!
——該死!
他岑星淳當了那麼久的獵/人,向來把彆人耍的團團轉,沒想到這一次也會被彆人耍的團團轉啊!
最可恨的是,他都恨得恨不得暈過去,麵上卻還得做出一副溫和友善的樣子,
——因為那兩條該死的蛇!
岑星淳分分鐘要原地爆炸,葉流安和葉文顥兄妹情深,葉文顥湊近了葉流安的耳畔,用隻有他們兩個能聽清的聲音悄聲道:“……流安,”
“我很想你。”
葉流安一愣,心裡翻滾著劇烈的情緒,那酸澀感讓她的眼睛一瞬間就紅了,她將自己埋在葉文顥的肩膀上,壓抑道:“……二哥。”
“大哥老三老四老五都很想你,錄完這期節目,我們好好聚聚,”葉文顥抬手,溫柔地撫.摸著葉流安的發絲,“早錄完,早回家看看祖父祖母,兩個老人家天天念叨你呢。”
“嗯。”葉流安鼻子酸酸的,輕輕應了一聲。
她也很想大哥三哥四哥五哥,也很想父親母親叔叔嬸嬸,也很想祖父祖母外公外婆,
她真的很想念她的家人們。
“傻姑娘,怎麼還哭上了呢?”葉文顥輕輕笑了一下,他的眼圈也有一些紅,在這一刻,他無比清晰地認識到,他最親愛的妹妹,就在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