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大師拿著他們最為擅長的靈器, 動作仿佛經過無數次排練那般自然, 一抬頭一俯首,都十分有規律,五個大師的先後順序是不一樣的,並不是一起行動, 但是那動作看上去, 依然無比整齊劃一。
靈器浮在他們頭頂, 構成了另一個小圈子,那些靈器以另一種行動軌跡在遊.走, 時刻與那幾位大師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五位大師身上有一種奇妙的靈氣在遊/走, 有著不同的顏色,隨著他們的動作一路變化,又緩緩地與半空中他們的靈器相呼應,
而如果細看, 就會發現, 這五位大師的動作,與那古樸悠揚的調子, 是在一個節拍之上的。
那歌聲愈加悠揚, 仿佛來自於千裡之外,又仿佛來自於雲霄之上, 帶著穿越時空般的厚重, 又帶著春風般的柔和,它輕柔地吹過, 隻在你的心尖蕩起陣陣漣漪,
那種歌聲仿佛已經巧妙地與輕風融合在一起,交織成一種讓人心動的樂章。
葉流安明明穿著十分普通的便服,但是陽光和輕風仿佛為她織了一條唯美輕便的紗裙,她行走之間,步步生花。
無數嬌美的小花在她的腳下誕生,透著微微的粉色,隨著歌聲而搖擺,然後花瓣一點一點地從花朵上掉下來,化作無數粉/嫩的光點,一一落在半空中那巨大的花朵之上,
那巨大的花朵一陣顫動,花瓣又一一長了出來,而此時,那歌聲的調子一變,與剛剛那悠揚的調子完全不同,猝然深沉起來,還帶著幾分說不出的沉重,
一幕幕畫卷仿佛在眾人眼前展開,山河壯麗,金戈鐵馬,硝煙與號角聲連成一片,鐵蹄聲與馬匹的嘶鳴聲交織在一起,
交/戰,廝/殺,鮮/血,
仿佛是在陳述,又仿佛是在控訴,葉流安的眼睛緩緩睜開,在陽光之下,她的眼睛透出一點淡淡的金色,其他人都閉著眼睛,仿佛沉浸在這畫卷之中,
光芒在葉流安身上蔓延,仿佛與空中那一朵巨大的花相互交織碰撞,她的唇間依然吐出其他人完全聽不懂的音節,
一幕幕,一疊疊,每一個畫麵都在他們眼前走過,從而引起他們強烈的共鳴,
仿佛有人,跨過時間和空間,千辛萬苦感到他們身前,為他們帶來這一幅幅曆史的饋贈,
五位大師頭頂上的靈器突然以一種十分可怕的速度旋轉,它們身邊帶來呼呼的風聲,那聲音越來越急/促越來越富有張力,五位大師都沒有抬頭,隻是他們身上的靈氣一直在增加,最後與屬於他們的靈器相互交織,就在這一刻,那些靈器的速度又加快了——!
“呼——砰——!”
那些靈器在極速旋轉之間猛地飛了出去,仿佛是被什麼巨大的力道給撞飛一般,它們都在一個點停留,然後猛地反折上來,平穩地飛向半空,
而這個時候,那一朵巨大的花又一次綻放,它有五個花瓣,金黃的色澤與粉/嫩的顏色交織在一起,而這些靈器抵擋它們的周邊,與歌聲的節拍相輝映,極其富有節奏地在那裡遊/走,
一些淡綠色的光點在靈器上誕生,然後形成一個長長的淡綠色枝條,它們與花瓣重合,最後又一次渙散成滿天的淺綠色光點,在那些花瓣間遊/走,
葉流安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她的雙手打開,以一種無比自然又親近的姿態去等待,那低沉的調子越來越慢,越來越緩,仿佛在引人沉眠,
那些畫卷以一種緩慢的速度在眾人眼前消失,他們一個又一個地睜開眼睛,那巨大的花朵開始旋轉,金色、粉色、淡綠色在半空之中開始交織,
“砰——!”
隻聽一聲類似於爆/的聲音陡然響起,那巨大的花瓣一個又一個地從花朵上脫落,然後慢慢地化成金色與粉絲的光點,它們交織在一起,緩慢地旋轉著,
那歌聲又一次變得柔和起來,
仿佛母親般的撫慰,又仿佛情/人般的低語,一點一點地蕩/漾在人的耳邊,
那淺綠色的光點,就在這個時候,與那金色與粉色的光點混在一起,
那必然是十分美麗的一幕,
金色、粉色、淺綠色三種光點,帶著生機勃勃的光澤,在陽光之下熠熠生輝,
它們形成五個小小的旋轉樣子的漩渦,然後一點一點地互相接近,直到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三種顏色交織在一起,不分你我,
這仿佛給那些法陣帶來了強烈的震動,一些亂七八糟的聲音也陡然在這個小山頭響了起來,與此同時,謝澤華身前陡然一震!
謝澤華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他微微眯起了眼睛,隻見前方陡然出現了一點烏黑的顏色,眼眸下意識地暗了一下,
他的四周都要保護他的結界和法陣,那些結界法陣有符文符籙符畫符字加持,所以都隱去了它們本身的色彩,而恢複成透明之色,
也因此,一旦受到襲/擊,那結界上顯出的灰黑色,就是他剛剛受到攻/擊的證明。
謝澤華下意識地向葉流安看去,她的周身滿是那些光點,金色、粉絲、淺綠色,它們將她圍繞在中間,呈現出一種幾近唯美的景象,
而那些黑色氣體卻因為傷不到他而震怒起來,大地之上濃煙滾滾,山石滑落,地表仿佛都在震顫,嘶啞的聲音仿佛帶著雷霆之怒,在那刹那間直衝/雲霄!
七隻鈴鐺就在這一刻衝上半空,那七個擅長祈福的玄學師開始移動,他們的步伐與那歌聲的節拍融為一體,他們的鈴鐺與他們一齊行動,為那柔和的歌聲加上幾分清亮,
最外層的玄學師是來保護祈福儀式不被打擾,
第二層的大師們是用靈力來支援構造一個靈力層,
真正進行祈福儀式的,隻有我。
葉流安的講解在謝澤華的耳邊又一次響起,他的眼神微微一暗,呼嘯的風聲一次又一次地打在他前麵無形的屏障之上,越來越多的灰黑色氣體都出現在他的麵前,
謝澤華下意識地看向半空之中的葉流安,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已經形成了一個平躺的姿勢,各色的光點圍著她平轉,她和那些光點緩慢地移動,似乎正朝著那巨大的花朵的方向行走,
所以,真正具有危/險/性的人,隻有葉流安而已。
謝澤華閉上眼睛,心底突然憑空生出幾分悵然。
不論是他,還是那個祈福儀式中的其餘十二個人,都沒有葉流安的危/險/性大。
一時間,謝澤華心底輕輕顫動,竟不知道是何滋味在蔓延。
雖說是祈福禮,但是葉流安也清楚,除了她以外,其餘的十二個玄學師都沒有太大的用途,哪怕他們都是她親自挑選出來的,
在聖女聖姑聖母聖寵的世界裡,祈福儀式的人選都是與聖女聖姑聖母聖寵一起定下來的,從小就開始訓練,並且具有非常嚴格的選拔和培訓過程,
就比如說,整個祈福儀式之中,都應該是有女子來進行的,並不是因為彆的什麼原因,僅僅隻是因為靈力屬性的問題。
女子的靈力,遠比男子的靈力而容易讓身為女性的聖女聖姑聖母聖寵來吸收,說白了,真正主要進行祈福儀式的隻有聖女聖寵聖姑聖母這一個,其他十二個人,都是為了協助她,給她支援的,
而在場的十二個人,先不說靈力屬性達不達標,就說他們從未進行過選拔培訓和訓練,也從未與葉流安配合過,葉流安也不敢像在聖女聖寵聖姑聖母世界的時候一樣,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他們,
時間太過短暫,來不及的。
一旦出點意外,哪怕是最小最小最小的一點點不同,都很容易導致整個祈福儀式的失敗,而祈福儀式失敗,最直接的受害者就是她這個主祈福人,
所以,她隻能自己來做,也隻能自己來扛。
再加上不是良辰吉日,而周圍更是惡/意法陣聚集的地方,戾氣很重,沒有良辰吉日與它們進行對抗,隻靠謝澤華的特殊體質來吸引,也很容易產生漏/洞從而導致祈福儀式被打斷等等,但是有謝澤華吸引那些戾氣的注意力總比沒有好,但威/脅/性不能夠被排除,所以葉流安安排最外邊的七個玄學師來保護祈福儀式不被打擾。
而那五位大師,就隻能為她提供一個靈力層了,因為他們沒辦法祝她一臂之力,但是靈力層也可以稍微減少一下她的負擔,起碼她還可以吸收靈力,而不是看著靈力迅速衰竭而沒有辦法。
葉流安進行過無數次祈福儀式,但隻有這一次的祈福儀式,是最為困難的。
沒有太多的助力,隻有她自己。
歌聲悠揚,沒有人知道那歌聲是什麼含義,但周遭的大師都知道,如果是真的國福儀式,那麼一定是采取的古語形式,是由古代祭祀所特有的祈福之語,也稱祭祀之語,
而這個語言,是輕易不外傳的,隻有要進行國福儀式的祭祀和未來祭祀才會知道,所以才導致後來國福儀式的斷層,因為沒有人知道那種語言,
而後來,連知道國福儀式存在的人,也不多了,
隻有少數的古籍記載過這個祭祀之語,趙大師還記得自己曾經見過的古籍,說這個祭祀之語時而古樸悠揚,時而濃鬱厚重,劃古今通鬼神,引人之長鳴。
她忍不住看向半空之中的葉流安。
其實他們每個人都清楚,即使是擁有十三人的隊伍,與曾經古籍上記載的方式一模一樣,但這一場祈福儀式,真正出力的可能也隻有葉流安,
在目前僅有的古籍中所記載的國福儀式,也需要那十三個人從小培養訓練,怎麼培養訓練趙大師不知道,她隻知道那古書中簡單記載過的,“同寢同食,同進同退,十六年足以”,
如果至少要用十六年來培養默契和訓練,那麼沒有與葉流安培養過默契也沒有進行過訓練的其他十二位玄學師,所做的貢獻,又能有多少呢?
還不是都要靠葉流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