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完這一句, 高文知都愣了一下, 他的大腦嗡嗡作響,滿腦子都是一些非常可怕的念頭,他覺得葉流安所說的不過是托詞,在這些日子裡, 他感受最多的就是這些托詞,
昨天還說明天給他答複的人, 第二天就會把他拉黑,昨天還說放心吧明天就有結果的人, 第二天就會毫不客氣地找保安把他趕出去, 不少人勸他再等等再等等, 不要著急,但是他再也沒有辦法見到這些人第二次,
每一次都是這樣,
各式各樣的托詞, 實際上都不想幫他。
沒有人想要幫他。
這個時候, 高文知腦海中隻剩下了一個十分明朗的念頭,他不能回去, 他不能繼續等下去, 他隻要一離開這裡,明天能不能看到葉流安都是兩回事,
是啊, 葉流安說得對啊,這件事葉流安都不知道, 對方就為了葉流安而對他進行了這麼可怕的報複,一片拳拳之心有目共睹,葉流安憑什麼為了自己去得罪那個人?葉流安憑什麼為了自己去打臉那個人?
葉流安所說的再等等、再等等、我幫你問問這些東西,都是托詞,都是托詞,
她根本不會去做的,
根本不會——!!
高文知心中仿佛有一隻野/獸在呐喊,他仿佛一個被逼到懸崖之上風雨飄搖之人,他甚至沒有一點點退路,他現在唯一能抓住的,就隻有葉流安這根救命稻草,
他不能離開!
一旦離開……一旦離開……就如同前幾日經曆的那般……從此再也沒有再次見麵的機會了……
不——!
他不走!他也不等!!
葉流安微微蹙起眉,那一瞬間,她感到高文知身上的“氣”非常古怪,仿佛被什麼遮蓋了一般,更像是被什麼東西扯進深淵一般,那本來淺藍色的靈氣幾乎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濃濃的黑霧,
就像……被什麼蠱/惑/控/製了一般,
那種黑色的氣體慢慢彌漫開來,竟然開始像四周擴散,它們像找到了什麼美味一般,竟然開始像高文知的四肢百骸進/攻,高文知的眼眸之中,竟然漸漸帶出幾分近乎瘋狂的紅色,
葉流安的心臟猛地一沉,那一瞬間,她竟然覺得這個場景,十分眼熟。
下意識地,葉流安手指微動,一個半透明的結界罩在了這個會議室,
她想起來為什麼會覺得眼熟了。
“……你騙我的!你騙我的!我不信!我不等!”高文知近乎嘶吼地開口,“我不走!我不走!你今天不給我解決這件事,我就撞死在這裡!”
“……我跟你同歸於儘!”那嘶啞的、絕望的聲音滿是痛苦,就像一個被束縛的靈魂。
葉流安微微閉起了眼睛,那一天,新春花園,就是這般蔓延開來的迷霧,她去找她的經紀人,為此卻發現一個被迷霧控製的男人,
那個迷霧還呈現出灰色,濃度顯然比這個低,這個已經呈現出黑色了,要比新春花園那個厲害上不少,高文知雖然接觸的時間短,但程度似乎比新春花園那個綁/架她經紀人的男人還要深一些,
葉流安看著高文知的眼睛,那雙眼睛已經沒有多少神采,仿佛魔障一般,不由微微暗了暗眼睛,
她還是太小瞧岑星淳和他背後的人了。
葉流安唇角微微勾起,也是,岑星淳縱橫華國娛樂圈多年,又紮根在帝都,狡兔還三窖呢,更何況這麼一個心狠手辣又狡猾多疑的老狐狸?
在特殊部那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依然能派出人來與高文知接觸,並且讓高文知沒有任何懷疑的情況下中了招,也真讓人敬佩岑星淳的手段,
高文知還以為總算找到了一個人幫忙,自己把人灌醉了好不容易騙出來了信息,其實不知道從一開始,他就是落入獵/人陷阱的獵/物,
也是可憐。
高文知癲狂地反複說著些什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隻知道他不能就這麼完了,他本就沒有什麼害人之心,憑什麼就這麼完了啊?
如果……如果葉流安真的不肯幫他,她真的要逼死他的話,他也絕對不會放過她——!
——他要和她同歸於儘!
這個念頭一出,瞬間占據了他的大腦,弄死葉流安的想法越來越強烈,強烈到高文知的心已經蠢蠢欲動,他甚至在思考用什麼武器最合適……
這時候,他已經完全忘記了他的妻子兒女,忘記了他有一個家要照顧,忘記了他的父母長輩,忘記了如果弄死葉流安,他的家人也絕不會好過,他滿腦子的念頭,都是弄死葉流安,
然後他再自殺,
他就是死,也要這個逼死他的人好看!!
“行啊,”
而這個時候,一個輕描淡寫的聲音驟然傳進他的耳朵,
葉流安倏地一笑,心裡百轉千回,麵上卻一點未動,隻是如果有玄學師在此,就能看到葉流安身上冒出來的細細密密的綠色靈氣,
那些靈氣自成一體,顏色極為鮮豔透亮,帶著勃勃生機,就像春天正在舒展自己身軀的葉片,透著生命的活力,
它們與那些灰黑色氣體各執一邊,但是那綠色氣體卻漸漸像四周飄散,它們仿佛源源不絕一般,讓那黑色的氣體有些畏縮,
它們將那黑色的氣體包圍起來,仿佛在對抗,又仿佛在慢慢圍/剿/吞/噬,
如果有任何一個高深的玄學師在此,都能被這一幕所震撼!
以一己之力,去吞噬消化一個法陣所帶來的負麵影響,那修為究竟是何等的……高深莫測啊!
以一個玄學師的靈力儲藏量去對抗法陣的靈力儲藏量,根本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