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掉頭就走,又想聽到裴即白的答案,腳輕輕在水泥台階上摩擦著,心懸在空中,等待答案的短短幾秒是如此難熬。
可裴即白沒說,男孩話說完的瞬間,直起身子,抬步就走。
有離他的近的人,拽住他胳膊,追問道:“給句準話唄,還有人看上冬青,你要不喜歡給我們說道說道唄。”
裴即白頗為不耐的半回頭:“不喜歡,”聲音頗大,語氣不佳,在場的人均愣住,直愣愣地看向他,他試圖將語氣柔和些,卻沒克製好,生硬地開口,“我喜歡王思琴那種。”
周圍沒人留意他的躲閃,還有他的不尋常,這話一出,幾乎是默認了什麼,霎時高喊聲,口哨聲四起。
冬青視線模糊,伸手抹了把臉,拔腿就跑,原來是這樣,原來他喜歡的是彆人。
這之後,她趁王思琴不注意,偷偷拍了她的照片,又尋了王思琴的同學,弄了幾張證件照,用小號加上王思琴的QQ,無數次偷偷進她的空間,觀察她的自拍,又無數次抹去痕跡。
她也曾
對著鏡子,比對過她和王思琴之間的差距。
原來裴即白喜歡這樣的,小巧的,白白淨淨的,雙眼皮,笑起來很好看的女孩兒。
冬青開始厭惡自己的容貌,也憎惡她成為男孩口中談資的身材。
自這過後,她每年的壓歲錢,都自己偷偷的存了起來,高三畢業暑假兼職的錢,她也一分都沒動。
大一那個國慶,她一人躺在了醫院,不全是因為那人,更多的還是源自對自身的否定。
這兩個手術,說大不大,卻也說小不小。
她還記得她躺在手術台上的那種心慌與期待。
要問她後不後悔,她想她是後悔過的。
手術沒有失敗,她運氣很好,醫生醫德也很好,做出來很成功。
可她還是後悔,因為在後來的生活裡,她發現,喜歡一個人,應該是去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優秀。
其實沒有這些外在的條件加持,她也足夠優秀,隻要她能與自己和解,所有的一切都會迎刃而解,可她選了條滿是泥濘的捷徑。
很難去說那段時間感覺,冬青幾乎很少去回憶,活在彆人異樣的眼光裡,成為彆人閒餘的談資的同時自己還要承受手術失敗帶來的風險,那滋味並不好受。
國慶的七天並不夠她恢複,她已經做好的萬全準備接受流言蜚語,幸好,她的運氣開始變好。
她出院後,回到宿舍,室友覺得這沒有什麼大不了,隻是埋怨冬青太獨立了,其實可以叫她們過去照顧她。
在同班其他女同學對她指指點點的時候,會第一時間跳出來替她鳴不平,她們會在她躲在宿舍的時候,給她帶上一碗消腫的南瓜粥。
冬青也就是在這樣的氛圍裡,整個人一點一點的變好,也是因為想要以全新的自己出現在裴即白身邊,她開始嘗試不同的新事物,不斷地充實自己,在外報了不少學習班的同時,加入了社團。
她身得高,又因為室友的鼓勵,自身心態的改變,她變得越來越自信,社團的人也愈發重視她。
某種意義上,冬青的大學第一年,是非常輕鬆而又愉悅的。
她以為她自己會全新蛻變,她滿心期待的想要用全新的麵貌再一次出現在裴即白麵前。
可後來發生的所有,才讓她知道,她過往遭受的這些難關,其實都隻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大一啊,那個時候家裡允許嗎?”李晴雪故作訝異。
冬青端起水杯,笑著回答:“晴雪,我在你家吃過飯嗎?”
李晴雪楞,不知冬青說這話的緣故,冬青繼續說,“沒在你家吃過一粒米吧,所以我家裡允不允許,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