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間隙中,薩姆衝到了亞瑟·弗蘭肯麵前,他一把抓住亞瑟·弗蘭肯的左手,左手刃對準了亞瑟·弗蘭肯左手的掌心,毫不猶豫地刺了進去。
亞瑟·弗蘭肯慘叫一聲,原本已經潛入了牆壁裡的小半個魂體竟不由自主地退了出來,體內湧動著的力量跟著凝固起來。他仿佛回到了生前最後那無能為力的一刻,眼睜睜看著那六個發瘋的愚蠢病人圍住自己,用最原始的方法生生將他撕咬至死。
隨著生前最後的記憶的湧現,亞瑟·弗蘭肯身上的手術服發生了變化,轉眼間就變成了黑色西裝。旋即,他身上的西裝被無形的力量撕扯,鮮血滲出。然後是他的腦袋、臉部還有喉嚨,裸-露在外的皮膚清晰地昭示著他的變化——皮肉被撕扯開來,像是野獸的撕咬,但留下的卻是人類的齒痕。
鮮血染紅了亞瑟·弗蘭肯的半邊身體,他的左眼眼球已經脫離眼眶,被纖細的血管牽連,血淋淋地耷拉在臉邊。
“上帝啊……”沃倫·史密斯扶著女友,他看到了亞瑟·弗蘭肯身上的變化,嚇得麵上血色儘退。
要不是看到薩姆隻是一短刃將亞瑟·弗蘭肯釘在牆上後就沒有了動作,此情此景,沃倫·史密斯幾乎要懷疑薩姆對亞瑟·弗蘭肯動私刑了。他當然恨極了這個男人,或者,男鬼,但動私刑什麼的離普通人的世界太遠。
薩姆麵不改色地看著亞瑟·弗蘭肯,並不為他身上的變化有絲毫動容。
將亞瑟·弗蘭肯釘在牆上的短刃是薩姆的左手刃,具備空間和封印雙重屬性。亞瑟·弗蘭肯之所以變成這副模樣,是左手刃的封印屬性在發揮力量,不僅禁錮了亞瑟·弗蘭肯的全部力量,還強迫他變回自己原本的模樣。
似這種鬼魂被左手刃暫時封印一般而言變回的是他生前最為得體的模樣,但亞瑟·弗蘭肯明顯不在此列。他享受著死亡後的生活,肆無忌憚地折磨著其他鬼魂以及誤入科林伍德精神病院的活人,專注於自己的醫療事業。在他褪去所有力量後,他反而變成了一生中最過慘烈的死前模樣。
“那個惡魔在哪裡?”薩姆直視著亞瑟·弗蘭肯猙獰可怖的臉孔,沉聲問道。
“哈!”亞瑟·弗蘭肯短促地冷笑了一聲,眼眶裡和眼眶外的眼珠轉動著,血絲一點點染紅亞瑟·弗蘭肯的藍色眼珠。他咧開嘴,被鮮血染紅的唇齒露出一個異常可怕的笑容來,但他的聲音卻異常溫和,幾乎可以說得上是徐徐善誘:“你需要治療,塞繆爾·溫徹斯特,我可以治好你。”
薩姆皺了皺眉,亞瑟·弗蘭肯死亡多年,生前死後的不斷殺戮已經讓他變成了惡靈中極惡的存在。他無懼真正的消亡,也不想要死後的安寧,他享受著被困在科林伍德精神病院的日子。
死後的無拘無束無法無天說不定比活著被條條框框的法律約束著更讓亞瑟·弗蘭肯享受。
看來他是沒有辦法輕鬆搞定這一切了。
如果時間能夠倒流,他一定不惜一切借口將布雷迪·賴特騙出來,而不是參加這見鬼的遊戲之夜。
薩姆慢慢地吐出一口氣來,棕色的眼眸平靜地看向麵帶詭異笑容的前精神病院院長,下一刻,在沃倫·史密斯和安娜·瓊斯的驚呼聲中,他的手猛地刺進了亞瑟·弗蘭肯的胸膛中。
亞瑟·弗蘭肯身體一僵,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大張,臉上第一次浮現出了恐懼的表情來,大吼道:“不——!!!”
“相信我,如果可以,我也不願意用這種方法。”
刺入亞瑟·弗蘭肯胸膛裡的手指猛地合攏在一起。
薩姆精準地抓住了被亞瑟·弗蘭肯藏在自己體內的那個東西,而在他握住那件物品的那一刻,薩姆棕色的眼眸血色遍布,原本棕色的虹膜變成了深藍色。而薩姆對麵的亞瑟·弗蘭肯則僵直著身體,充斥著血絲的深藍色眼睛一片空洞無神。
薩姆的嘴唇無聲地動作著,似乎在說著什麼。
沃倫·史密斯和安娜·瓊斯縮在房間的一角,他們雖然想要知道薩姆究竟在乾什麼,但今晚接二連三的事故讓他們心有餘悸。就衝著被釘在牆上的亞瑟·弗蘭肯,他們就說什麼都不願靠近薩姆所在的位置。
***
今晚的一切無疑是一個噩夢,幾乎所有身在科林伍德精神病院舊址的人類都遭遇到了難以想象的可怕。有的人已經被這裡遊蕩著的鬼魂折磨至死,有的人則在絕境中爆發中對生的強烈渴望,正拚命地奔逃著,躲避著身後追逐他們的鬼魂。
而在這時,他們恍然想起了之前薩姆在一樓大廳裡對眾人進行的科普。他們不敢寄希望這一切真的有用,但他們還是從一些廢棄的房間裡找到諸如鐵管、吊瓶架之類的鐵製物品。
正是這些東西為他們爭來了一絲生的希望,隻是這希望隨著鬼魂的不斷追逐圍捕而變得無比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