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姆知道經曆了無數世界輪回後的他, 看似如往昔般溫和,但心已經足夠冷硬了。
這大概是活得太久的後遺症,也可能是見證過太多人性美醜後的必然結果。他的人性正在泯滅, 僅剩下的那點溫和都留給了曾經的愛人與家人。
薩姆垂下眼,不去看迪恩強撐出來的冷靜, 淡淡地道:“總有一天我會知道,迪恩, 你不可能一直瞞著我。”
迪恩:“……”
如果說他沒有瞞什麼……太假了。
迪恩扭頭,不說話了。
馬科斯·基恩在兄弟倆爆發戰爭的那一刻就識相地走到工廠外,他握著手機, 等著托馬斯·奧特加的消息。
那對兄弟倆氣場非常強, 吵起架來, 彆人根本插不進去話,杵在那裡憑白落得尷尬。如果不是聽他們說是兄弟, 他幾乎要懷疑他們兩個是鬨脾氣的小情侶了。
嘖嘖。
果然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
身在芝加哥,聖安東尼教區的主教托馬斯·奧特加一接到消息就連忙開車往馬科斯·基恩說的地方趕來。不過半個小時, 他就風塵仆仆地趕到了芝加哥郊外的這家廢棄工廠中,神情焦急。
“凱茜怎麼樣了?”托馬斯·奧特加下車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馬科斯·基恩一把抓住托馬斯·奧特加, 將裡麵迪恩和薩姆的身份簡單地說了一下。他們是狩獵凶鬼惡靈的獵人,主導權還掌握在他們手上。
“他們已經問出了那個惡魔的真名。”馬科斯·基恩告訴托馬斯·奧特加, “帕祖祖,那個附身凱茜·蘭斯的惡魔是帕祖祖。”
托馬斯·奧特加皺了皺眉, 作為一個神父, 他自然聽說過那些年代久遠的大惡魔, 那可不是什麼好對付的家夥。
就在兩人低聲說著話的時候,迪恩和薩姆走了出來,跟新來的托馬斯·奧特加互相介紹了一下自己後,薩姆道:“在處理那個惡魔之前,介意說一下你們之前驅魔時的細節嗎?”
驅魔細節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就是一個僵持的過程。驅魔人奉主之名驅逐惡魔,惡魔利用語言和力量蠱惑驅魔人,挖掘驅魔人心靈的漏洞,踐踏他們的信仰,以此來打擊驅魔人。
之前的托馬斯·奧特加臨陣脫逃,就是因為惡魔扒開了他心靈的漏洞,讓他又一次看到了自己最為不堪的一麵。他無法麵對那樣的自己,所以他才會逃走。
“四十年前,這個惡魔曾經想要附身凱茜·蘭斯的母親,但他失敗了。”
這是最重要的一點。
迪恩和薩姆對視一眼,旋即若無其事地移開。迪恩乾咳一聲,道:“惡魔都這樣,報複心強還記仇。”
薩姆沒有說話,但是他跟著點了點頭,以示迪恩所說的正確性。
四個小時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等到工廠外的夜色越發濃重的時候,迪恩接到了約翰·康斯坦丁的電話,知會了薩姆一聲後就出門開車去機場接人了。
二十分鐘後,一身駝色長風衣的金發驅魔人風塵仆仆地趕來,這一路上,迪恩簡單地將凱茜·蘭斯的狀況告訴給了約翰·康斯坦丁,尤其是惡魔這一次的附身折磨極有可能是報複四十年前失敗的一點。
約翰·康斯坦丁跟眾人打了個招呼就大步走向凱茜·蘭斯,在看到新罩在凱茜·蘭斯腦袋上的陣法時,約翰·康斯坦丁挑了挑眉,道:“不錯的法陣,就是隔音效果不太好。”
說著,他向迪恩要來一隻紅色顏料筆,刷刷在麻袋上加了幾筆。
“好了,現在她聽不到我們的對話了。”
迪恩湊過去,默默將這個符號記住,然後衝約翰·康斯坦丁比了個大拇指。
杜絕了偷聽的可能後,五人圍坐在一起。
“這是我從前從一個亞述術士那裡弄到的靈體陷阱。”約翰·康斯坦丁攤開一張羊皮紙,上麵畫著陣法,儀式用品和相關咒語,“據他所說,十年前,一個女靈媒為了挽救一個因吉普賽女巫的詛咒而被女妖拉米亞折磨追殺的年輕女性,曾以這個咒語蒙蔽了拉米亞的感知,將她困在了一隻山羊的身上。當時的情況,隻要殺死那隻山羊便能夠重創拉米亞,將她打回地獄。”
“她成功了?”托馬斯·奧特加不由得問道。
“沒有完全成功。”約翰·康斯坦丁直言不諱,“她雖然成功將拉米亞困在了山羊中,但被困山羊軀體期間,她的同伴沒能及時殺死那隻山羊,反而被山羊所咬傷。這讓拉米亞的靈體轉移到了其他人的身上,致使儀式未能徹底成功。雖然那位靈媒用自己的生命驅逐了拉米亞,但那隻是暫時的,最終受害人還是被拉米亞拉入了地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