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李相話還沒說完,謝相已經急不可待地開了口:“崔文舉、趙知良二人之事極為複雜,牽涉及廣,臣以為還是應當羈押進京,三堂會審最為穩妥。”
“尚不能確定是否有罪,憑什麼羈押?”李相麵色微寒:“謝大人在做右相之前,曾做過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也是個老刑名出身,怎會說出這樣的話,令人不得不懷疑您如此堅持將這二人羈押進京,是否另有目的。”
“我能有什麼目的,”謝相眼一瞪,不甘示弱:“刑部歸我管,崔文舉和趙知良都是三品地方大員,身上背的事又都不小,如此大案,我不過問誰過問?”
“還未過審,問都不問,就憑禦史兩封尚未查實的彈劾奏疏,謝大人就當著皇上的麵鐵口直斷說是大案,”李相冷笑一聲:“三十年的老刑名就是這樣為官的?若是一直如此,謝大人手下還不知有多少冤獄。在下倒要問問,依照《大周律》,‘典司刑憲不得其法,決獄不明、堪罪有誤’該當何罪。”
“李大人這是要問我的罪?”謝相冷笑一聲:“若是李大人覺得我決獄不明,那就請李大人上一封彈劾奏疏,請皇上派人將我三十年來在大理寺和刑部辦過的案子好好理一理,看看到底有何謬誤。”
“二位大人,就事論事,不要鬥氣。”管著敕屬堂的顧大學士立刻開口和稀泥:“眼下就說崔文舉和趙知良的案子。謝大人說得有理,崔文舉和趙知良都是三品高官,對待他們的案子,的確應該慎之又慎,請有經驗的刑名官會審是必要的。隻是李大人所言也有道理,這二人是地方官,就算眼下將二人停職,送入京城候審,也還是要派人往地方去細查,在地方審也有便利之處。”
謝相憋著氣片刻沒吭聲,看樣子是在猶豫要不要給顧大學士麵子似的,幾秒鐘之後才又開口:“即便如此,也應當是在大理寺或者刑部選了有經驗的刑名官前往真定府和鳳州。皇上,臣不是不相信王爺們。臣是個三十年的老刑名了,旁人不知,臣是清楚的,那些犯官罪員為了脫罪,可是什麼事都能做出來的。王爺們年輕無經驗,臣是怕……”
“謝大人嘴上說得好聽,實際上不還是不相信王爺們的能力?”謝相話還沒說完,李相就在一旁涼涼地補了一句。
“好了,”皇上擺了擺手,止住了李相和謝相的爭執:“朕的兒子們還沒有開口,你們倒先鬨騰上了。”
“小五,小六,”皇上掃了一眼信王和儀王,開口說道:“你們上朝也已經三個月了,朕原本就打算,最近開始慢慢讓你們學著辦差。之前朕原本是想在六部找些事讓你們慢慢學著辦,若有什麼不明白,六部尚書、三相並顧大學士,都可以教你們,跟著他們學處理政事,朕也放心。而眼下朕聽了馮尚書的話,卻也覺得有道理,崔文舉和趙知良都是地方官,禦史所奏之事又牽涉甚廣,從此入手熟悉政務倒也不錯。既然如此,那你們自己決定吧,是留在京中在六部領些差事,還是去辦案。”
“父皇,”儀王微笑著向皇上微微躬身:“兒臣自幼聽父皇教誨,大明無偏照,至公無私親。故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為君者,自然明德慎罰,以益天下。兒臣願意赴鳳州或真定府辦案。”,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