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姐姐的母親陪著我三叔母坐車,”
穆紅裳當然看懂了鄭瑛的眼神,因此立刻答道:“謝姐姐和丫鬟獨自坐謝家的馬車,她們走在我們前頭。我是騎馬陪著謝姐姐的,跟著你們回來的那匹紅馬就是我的馬赤影。走到岔路時,不知怎地,謝家的馬驚了,順著路就跑上來了。”
穆紅裳不等鄭瑛再開口問,就一五一十地將她為什麼去淨慧寺,又怎麼下山,怎麼追著馬車到了這裡,又怎樣拉住了謝淑柔全部招了個乾淨,半點都沒敢隱瞞。
當然了,避重就輕什麼的還是有的,比如她並沒有提她其實是被拽著直接從馬上掉下來的,她也沒說自己被下墜的馬車一路拖向崖邊,靠著自己的半截唐刀才能堅持下來。
但其實她不用說,心細如發的鄭瑛早已注意到了崖邊石縫裡的半截唐刀,他也看見了不遠處插在地麵上的半截斷刃,因此自然對於當時發生了什麼心知肚明。
正因如此,鄭瑛背上才滲出一層又一層的冷汗,他甚至不敢深想,若是他再晚來半刻,或者穆紅裳的刀不夠強悍,他真的不敢想會發生什麼。
這丫頭實在是太讓人不省心了!鄭瑛垂下眼眸遮住了眼中翻滾的情緒。
“但是,”穆紅裳將自己這邊的來龍去脈講明白之後,很快就生出了疑問:“王爺您為何會在此處?您是碰見我的赤影跟過來的嗎?幸好您過來了,否則我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呢!”
“它是你的馬?”鄭瑛看了一眼乖巧站在一旁的赤影:“怪不得配著如此精致的戎狄雕鞍。在咱們大周,戎狄皮雕可不常見。”
“王爺認識戎狄皮雕?”穆紅裳頓時眼睛一亮:“是不常見,這還是去年我大哥在北境時特意尋人給我做的。前兩年邊關安穩無戰事,偶爾也有戎狄人過來販賣些皮雕或者草原上的皮草山貨。”
“早些年在宮中見過。”鄭瑛答道:“據說第二任安國公與戎狄伏瀧部征戰十幾年,曾短暫逼迫伏瀧部歸順稱臣,伏瀧稱臣那幾年,年年都有戎狄貢品進宮。雖然已經時日長久,伏瀧部也早就再次反叛,但這些貢品還留在宮中,其中有不少戎狄皮雕。”
“原來是這樣啊!”穆紅裳點點頭,恍然大悟的樣子。
“是你運氣好!”鄭瑛忍不住多念叨了一句:“我若不是看到這馬上的戎狄雕鞍可疑,是斷然不會跟過來管閒事的。若我沒有跟著你的馬過來,你現在要如何是好?如此莽撞,你可曾想過後果?”
不再發脾氣的鄭瑛看起來沒那麼嚇人,穆紅裳自然也放鬆了下來,她立刻笑眯眯的答道:“三叔母和謝姐姐的娘親應該也已經追過來了,你彆擔心,我心裡有數的。”
又是心裡有數!鄭瑛現在一聽這句話就忍不住想生氣,然而眼前的小姑娘就是這樣一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沒心沒肺模樣,似乎根本不知道她傷了,會疼在彆人身上。
“你若還不長記性,我不介意親自登門拜訪穆老夫人。”鄭瑛將臉一沉,語氣似乎顯得挺嚴厲:“仔細向她說說今日崖邊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再也不敢了。”穆紅裳頭搖得像是撥浪鼓:“這次隻是意外,真的!誰也不知道謝姐姐的馬會突然驚了。”
“你……”鄭瑛憋著一口氣,似乎想要說什麼似的,但最終還是放棄了,他的臉上露出幾分無奈,輕聲歎息道:“算了!說什麼都是無用,總沒有一日讓人省心。”,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