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季川一看信,登時便站起身,攥緊信紙的指尖變得煞白,眼眶含淚。
“大人,怎麼了。”
親兵從沒見過季川這樣過,他忍不住問道。
季川一字一句地說道:“汪鐸要我卸甲回京,否則以謀逆罪論處!”
“督公怎會如此……”
親兵沒把昏碌兩字說出來,不過他麵上的表情很好地表現了這兩個字。
“天要亡端朝啊。”
季川閉上了眼,流下了淚滴,這滴淚不是為他自己而流,而是為整個端朝千千萬萬的百姓而流。
“傳令下去,繼續攻城。”
死他一人,又何足哉?
…………
青州軍還在攻城,即使他們饑腸轆轆,有的甚至舉不起刀,也還在一往無前地作戰。
“是時候結束了。”
謝蘅喃喃道。
她選擇渡崖,不僅僅是因為易守難攻,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為岩壁上有硝。
黑火|藥的配方正是一硝二磺三木炭,她謹慎起見,隻挑了一個侍人負責煉製,今天終於成功了,熱武器對冷兵器幾乎是壓倒性的優勢。
“該出渡崖了。”
謝蘅站在眾人麵前說道。
…………
“大人,您看那是什麼!”
季川騎在馬上:“好像是一群流民。”
他們身上的衣衫肉眼可見的破爛。
“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流民。”他皺了皺眉,心中湧現了一股不安。
忽然,從流民中,衝出了一個瘦得跟猴子似的少年,他把紅纓槍抗在肩上:“打永州呢?”
“正是。”
季川謹慎地回道。
“我勸你放下武器,歸順永安郡主。”少年獨身前來,卻一點也不懼怕。
“好大的膽子!”
季川的親衛立時罵道:“你可知我家大人是誰!居然敢這樣跟我家大人說話。”
“爹!”
忽然,從流民群裡又出來一個少年,她容貌華貴大方,穿著布衣也難掩氣質如華。
“誰是你爹呢!”親衛臉色更差了,“再敢來挑釁,不要怪我對你們不客氣了。”
“阿芙?”
季川驚喜地問道,若不是兩軍對峙,他立時便要下馬抱住女兒:“你怎麼會在這兒?可是被這賊人脅迫了?”
瘦猴古怪地望了他一眼,對著季芙說道:“組長,交給你了。”
等等,組長是怎麼一回事!
季川的頭有些暈。
漸漸地他反應過來了,難怪燕京對他如此防備,合著他的女兒在外麵起兵造|反,他在這兒派兵圍城,任誰不會多想?
更何況汪鐸的心眼比旁人多多了。
想到這兒,他苦笑一聲。
“爹,您當真要讓三萬青州子弟餓死在這兒嗎?”季芙明白她父親心思透徹,她能做的隻有曉之以情。
正在這個時候,拄著拐杖的李老夫人也來了:“臨淵啊,我們並不是亂臣賊子,隻是想還端朝一片海晏河清。”
“你,連我也要殺嗎?”
李老夫人重重地咳嗽:“我不懂什麼大道理,可也知道,七王之中沒一個好東西,你想要這樣的人做你的君王嗎?”
“或者等衛姬的孩子生下來,成為汪鐸的傀儡?”
季川:…………
若是李家老夫人都不懂什麼大道理,天下就再沒人懂大道理了。
“罷了。”
季川歎了口氣。
…………
當謝蘅給眾人做了長久的思想準備和戰術知道後,他們悲壯地走出渡崖,卻發現季川投降了?
謝蘅:??!
“恭迎主公。”
更可怕的是,她什麼時候多了近萬人的軍隊?
“恭喜主公,不費一兵一卒拿下永州。”程宥喜滋滋地從城門裡出來迎接。
季川臉色不太好看,要他叫謝蘅主公他一時是接受不了的,謝蘅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問他怎麼了。
“回郡主。”
權衡之下,他挑了一個客氣而又不會出錯的稱呼:“我的母親和夫人還在青州,怕是來不及去接了。”
謝蘅擺擺手:“不用擔心。”
侍衛們送來了兩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女人,正是季川的夫人和母親,看到季川哭的聲音更大了。
謝蘅的臉有些紅。
這下季川再無什麼擔憂,立即跪在了謝蘅麵前:“我願一心追隨主公。”
而在西北,戶北、隴右、翼西三州揭竿而起,為首者正是李老夫人的兒子李世裴。
永州失,亂世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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