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瀟怔了半晌, 才反應過來。
她回頭，怒瞪道：“偷聽牆角可不是好習慣，沈導。”
“而且我也沒有睡前男友的怪癖。”
說完，她這次頭也不回離開了。
沈終意回到片場，小輝立刻迎了上來：“沈導，景布好了，下一場戲什麼時候開拍？我好去通知大家。”
他不答反問：“穆琛在哪？”
“啊？穆總……今天好像在旅店, 沒跟過來。”
“十分鐘後開拍。”
沈終意走進休息室。他的休息室比其他人都要乾淨，隻有工作人員安排的物件，他自己的東西反倒一件都沒有。
他挑了個看起來較為乾淨的椅子，坐下後，拿出了手機。
“天啊, 意？！”穆琛語氣驚訝, “你居然在開工時間給我打電話？怎麼了？片場著火了？”
沈終意懶得跟他廢話：“幫我查一查，最近劇組是不是有媒體混進來了。”
“混進來就混進來，沒拍到拍攝內容就好，剛好還能宣傳一下。”穆琛道, “怎麼了，你突然關心這個？”
沈終意道：“有照片流出去了。”
他剛剛雖然把她們的對話聽全了，但仍是一知半解。
“什麼照片？”
“不知道。”沈終意猶豫了下，“跟陸佳有關。”
穆琛立刻明白了，他今早還跟Abel通了電話, 把今天娛樂圈最津津有味的瓜分享到了國外。
“那個……”他試探道, “意, 你今早起來有看微博嗎？”
沈終意思忖半晌：“微博……博客？沒。”
微博在他印象中隻殘留些許記憶，是在高中的時候，以瀟催著他創了一個，然後跟她互相關注。
之後穆琛好像又幫他創了一個，不過創了他就放在那，基本沒怎麼碰過。
掛了電話，他下載了微博，用手機號碼登錄上去。
打開微博，他甚至都不用點開熱搜榜就看到了想找的新聞。
因為他沒關注任何人，微博胡亂給他塞了一堆實時熱點，最當頭的一條，就是“新銳導演沈終意與袁俏經紀人深夜會麵，相約客房”。
照片上剛好是她趁他不備，鑽進房間的那一幕，她稍稍彎了腰，從他身前過去，他現在才發現，他們當時距離原來這麼近。
他眉梢輕挑，長按圖片，點下了保存。
十分鐘後，小輝敲響了休息室的門：“沈導……時間到了，咱們開拍嗎？”
沈終意打開門：“下一場的戲取消，先拍彆的鏡頭。”
他老板一向最討厭浪費時間，今天這是哪兒一出啊，小輝愣了：“啊？”
沈終意把劇本丟到小輝手上。
“最後一頁的戲份，暫時先擱置不拍。”
小輝翻開一看，最後一頁寫了不少數字，是每一鏡前頭的數字排序，字跡匆忙，是在短短幾分鐘內就寫出來的。
能看出沈終意對劇本的熟悉程度。
“擱、擱置？”小輝道，“是出什麼事了嗎？這樣會延誤拍攝進度吧？”
沈終意道：“去通知。”
“……好。”
——
由於許多鏡頭臨時被擱置，劇組的進度理所應當地慢了下來，連帶著工作時間都減少了許多。
這天，剛吃完晚飯不久，今天的拍攝進度就走完了。
眾人正在收拾東西，突然聽見一陣刺耳的高跟鞋聲，看到來人，大家都擺出了看戲的心態。
來人正是近期拍攝戲份全被擱置的女三號陸佳。
她就算是來找人算賬，都化了精致的妝。她一臉怒容地殺到了小輝麵前，激動地不知道在說什麼。
“這陸佳乾了什麼缺德事兒啊，沈終意居然把她的戲份都暫停了？”袁俏嘀咕道，“該不會Cut次數太多，沈終意不滿意，要直接把人趕走了吧？那我豈不是也完蛋了？我Cut的次數比她還多……”
以瀟翹著二郎腿，道：“應該不是。”
“我也覺得不是……那就隻剩一個可能了。”
袁俏湊上來，壓低聲音，“沈終意看到那條新聞，為了你給你出氣，決定把她踢了！”
以瀟竟也沒立刻反駁：“算說對了一半吧。”
“什麼意思？”
“我猜，他會這樣，的確跟那條新聞有關係。”以瀟悠悠道，“畢竟他也是新聞裡的主角，自己的隱私被曝出去，換做誰都會不爽吧。”
另一頭，陸佳在沈終意麵前站定，眼眶紅紅的。
“沈導，您這是什麼意思？”
沈終意改完劇本最後一處，才緩緩抬頭，漫不經心地掃了她一眼。
陸佳做了個深呼吸：“沈導，為什麼我的戲份全部被……擱置拍攝了？”
其實她經紀人私底下早就接到了通知，說是讓她收拾東西走人了。
她想了想，決定換一個說法。
“沒有擱置。”沈終意道。
她以為事情還有轉圜餘地，眼睛微微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