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我們家充滿了歡聲笑語,直到,我們去醫院做了B超,他們對我說,說我懷的是畸形胎兒,以後生下來,會讓大家都痛苦,叫我做掉。”笑容戛然而止,女人臉上流露出悲傷。
“我不信,我沒有什麼不良習慣、甚至為了這一胎,一確定懷了寶寶,我就辭職在家養胎,也不接觸手機、電腦這些有輻射的物件兒,他們就帶我去做了四維彩超排畸,檢查之後,那麵容慈祥的醫生拿著片子給我解說,說孩子成型不好,沒有右臂,生下來就是個殘疾。”
“那許醫生是我婆婆信任的朋友,也是婦科醫院的老專家了,我沒道理不信她,當時我就懵了,我對不起我的孩子。”女人不懂醫,當然還是會聽信醫生的話的。
聽她這麼說,童心蘭猜測,“那個許醫生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吧?你說她和你婆婆是朋友?難道她被你那知道是你懷的是女嬰之後的婆婆收買了,拿彆任畸形胎兒的彩超給你看?”
“是啊,但是當時我並不知道啊,她是德高望重的婦科權威,我婆婆一家人也那麼信任她,而且四維彩超是不會有錯的,精確度很高,婆婆他們也勸我不要浪費時間,免得越是後麵做,對我身體傷害就越大。所以,我也沒有去其他醫院複診,當時我隻是一腔傷悲,覺得對不起我的孩子,畸形的孩子以後長大了,看著自己和彆人不同,他也會痛苦、會自卑,他也許也會怪我生下他,嗚嗚。”
“我恐怕也沒法保證給他幸福,我懦弱。”
“所以,我答應了。”女人痛苦的閉上了眼,她在為自己的決定而後悔、懺悔。
然而,童心蘭並不覺得被欺騙的她有什麼罪,做父母的都會為自己孩子身子健康和未來著想啊。誰能料到那被她視做家人的丈夫、婆婆,還有信任的醫生都是在騙她呢?
“我休養了大半年,這半年,我婆婆對我總會念叨。說我不會照顧胎兒,說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媳婦,我心裡的苦,隻能自己咽。我總不能說是自己丈夫抽煙才害得我懷畸形胎兒的啊,其實我很傻。解釋根本沒用的,隻要我不是懷了令她們滿意的男胎,她就會念叨的,虧我還想著幫丈夫隱瞞他抽煙的事情呢,你說我,是不是傻?”女人並不需要童心蘭的回答,她隻是想要述說自己的委屈。
“丈夫那段時間對我是加倍的好,可以說比熱戀期還好,好得我也不忍心抱怨他害得我懷畸形胎兒,現在想來。他應該是十分愧疚的吧,愧疚於欺騙了我。但是,當時的我不知道,隻覺得男人抽煙不是什麼大錯,他改掉了,我也應該原諒他的,以為他悔過的是這個,其實,他是在補償著欺騙我的錯。”自嘲的一笑,女人眼裡逐漸冰冷。就像說的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她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