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和沈淮之談戀愛了。
怎麼就突然表白了。
怎麼就還是沈淮之給他表白的。
亂七八糟的想法冒了出來,又被他硬生生壓了下去。
就算沈淮之是因為臨時標記影響了自己的判斷能力,他也……賺到了吧。
看到最後,江珩隻能繃著臉從床上坐起來,不然,他怕自己翻來覆去地,一會兒把床給翻壞了。
他和沈淮之約好了,明天出去吃午飯。
正巧這個時候,大半夜一樣沒睡覺的賀辭發來了慰問。
【賀辭:下個月我們市有個高中籃球賽,你要不要試試?】
江珩瞥了眼。
【水工王行:?】
【賀辭:你之前不是遠城那邊籃球隊的嗎?你還記得上次在校外打球那幾個麼?隔壁校的,他們有個籃球隊,有個隊員前兩天受傷了,他們問我你願不願意試試】
江珩挑了挑眉。
【水工王行:替補還是?】
【賀辭:這個我還沒問,我去問問啊】
看見回複,江珩斂了眉。
他以前在遠城確實在籃球隊待過一段時間,不過那會兒他還沒分化,那個教練對第二性彆有點兒要求,雖然江珩看起來就像個alha,但是真正的分化結果沒出來,教練不敢讓江珩真的入隊。
他也就是個替補。
他也不怎麼在意,打籃球對於他來說就是業餘愛好,和其他運動是差不多的。
不過,願意接受oga當隊員的籃球隊,也挺少見的。
畢竟oga存在的不穩定因素太多了。
沒一會兒,賀辭就帶著消息回來了。
【不是替補,而且有獎金】
【比賽也就兩天的時間,就是個鬨著玩的小比賽,你要是不願意也沒事,主要是上次對你感興趣那個alha,極力推薦的】
賀辭這話雖然說得挺委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是有家室的人了,江珩愣是看出來了賀辭的言外之意。
結果是上趕著給人家來當紅娘了。
【水工王行: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
【賀辭:???】
【賀辭:對不起我撤回,我就是被逼著來說的,是沈淮之嗎?】
【賀辭:算了肯定是的,我就知道你們倆】
賀辭又洋洋灑灑發了一堆,意思是他早就看出來兩人之間的貓膩這些,江珩都懶得看。
他斟酌了一會兒,覺得籃球賽其實挺好的,沒有人規定oga不能參加,沒有人規定隻有alha參加。
【水工王行:籃球賽我會去,就是訓練的時候,可能會帶個家屬,問問對方,介意嗎?】
【賀辭:……成】
真他媽慘,被拒絕了就算了,還得吃現場版狗糧。
也不知道沈淮之是怎麼受得了江珩的。
江珩發完,又想了想,有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水工王行:對了,明天爸爸要去約會,你看看近城有什麼地方適合約會的?】
【水工王行:最好適合兩個人你儂我儂那種】
【賀辭:……】
【賀辭:酒店】
【水工王行:是不是還得準備點兒工具?】
賀辭正想勸,像你這樣的未成年oga不太適合現在就談這些,畢竟沈淮之這種alha,殺傷力太強了,他還沒來得及把消息發出去,江珩的新消息就發了過來。
【水工王行:把你殺了,越貨的工具】
去你媽的酒店。
傻逼賀辭。
把賀辭拉黑之後沒多久,江珩便看著一張密密麻麻的數學卷子睡了過去,第二天早上還沒過六點,江珩就被手機鈴聲吵醒了。
家裡阿姨人還沒有來。
江珩頂著一頭的起床氣,看到來電人的時候,勉強把脾氣壓下去了點兒。
“不好意思,並不想打擾到您的。”對麵是不算陌生的聲音,江珩半眯著眼愣了愣,對麵繼續道:“前天半夜,謝教授昏迷了過去,原本並不想打擾到您,但是昨天一整天,教授都沒有醒過來,還是希望您能夠來看一下教授。”
近城到遠城並不算近。
江珩之前過來的時候,一個人坐了將近五個小時的車。
掛斷電話之後,江珩立馬查了一下車次,最早的一班車就是半小時之後,他幾乎沒怎麼猶豫,直接就出了門。
等江珩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到了車站。
清早的車站也沒有多少人,進入了十一月份,早晚的氣溫差也越來越大,江珩在車站等了幾分鐘,才覺得有點冷。
他就穿了件睡覺那會兒穿的短袖就跑了出來,幸好還知道套了條長褲,不然這會兒估計能凍成篩子。
這一路上,江珩滿腦子都是謝桉的助理說的“謝桉昏過去兩天了”。
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從江珩的心頭冒了出來,自從江今和謝桉離婚之後,他便一直跟在謝桉身邊,雖然這麼多年,謝桉很忙很忙,但是江珩一直都知道,謝桉是愛著自己的,不然也不會隔三差五地關心他,哪怕他這麼多年已經學會了獨立,也依然明白,在謝桉那裡,他還是沒長大的孩子。
前段時間,因為自己的任性,對謝桉產生的逆反心理突然讓江珩有點生理性地厭惡自己。
他跟謝桉一樣,都不願意把自己脆弱的一麵暴露給親人,可同樣的,他們都一樣想知道對方的一切,想要關心對方。
謝桉住的醫院是江珩之前分化時候住的那家醫院。
這家醫院和謝桉他們實驗室似乎是同一個老板,江珩記得上次,謝桉和他的那個主治醫生關係挺好的,似乎是同一個學校畢業的。
江珩過去的時候,謝桉的助理已經在醫院樓下等他了,見到他,臉上的表情也沒有放鬆下來,而是直接了當地和他說明了情況。
“謝教授連續三天沒有睡覺,一直在靠營養劑保持精神,我們也勸過她儘量不要著急……”
江珩的神色難得有點冷。
雖然他明白,謝桉一直都是這樣的人,隻要是工作,她便會全身心地投入進去,不管是誰打擾,都不會停下來,但他依然有點後悔,為什麼這幾天,沒有主動和謝桉聯係過。
助理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看了江珩一眼,又接著說:“但是,教授說,想要儘早結束目前的這個項目,可以去近城陪一陪您。”
說完,助理像是歎了聲氣。
江珩腳步一頓。
謝桉之前確實說過,會儘快結束手上的項目,去近城看他,江珩一直沒怎麼把這話放在心上。
從小到大,謝桉給的承諾太多了,失約的次數也太多了,他從來沒有想過,謝桉會真的履行。
半晌,江珩才啞著嗓子:“好,謝謝,我知道了。”
謝桉住的是單人病房,因為是特殊工作人員,她被保護的很好。
江珩在病房外看她的時候,才發現她瘦了點兒,臉色也有點蒼白,整個人看起來很虛弱。
謝桉的長相是那種很溫柔、漂亮的,哪怕年紀擺在那兒,也依然很好看。
江珩記得謝桉和江今剛離婚那會兒,有人挺可惜兩人的婚姻,她們說,謝桉雖然長得漂亮,但卻是個beta,在alha麵前,不管多漂亮的beta,都抵不過oga的誘惑。
兩人的婚姻,從一開始就不怎麼被看好。
“您吃午飯了嗎?”助理見江珩站在門口也不進去,眼底閃過一絲於心不忍,但很快,那點不忍被壓了下去。
比起江珩,她更信任自己的教授。
江珩的思緒被打斷,他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手機。
手機已經因為沒電自動關機了,見到謝桉還好好的躺在那兒,估計隻是因為睡眠不足而一直沒有醒過來,江珩心底還是鬆了口氣。
同助理說了一聲之後,他便去樓下借了個充電寶。
他轉身的時候,沒有來得及貼阻隔貼的後頸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視野裡。
助理是個beta,聞不到什麼信息素的味道。
但是,她看見了江珩腺體上已經比較淺淡的齒痕,微微有些訝異,也有點興奮。
齒痕,代表著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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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手機開機的功夫是很漫長的。
江珩這會兒想起來,今天他和沈淮之約好了要去約會,結果他大清早從近城跑來了遠城,還一句話沒有說直接把人放了鴿子。
這會兒已經過了午飯的時間,他肚子也有點餓了,但是卻完全沒什麼食欲。
當然,更多的是對於即將麵對“第一次約會就放了男朋友鴿子該怎麼辦”的忐忑。
手機剛開機,就跳出來一堆消息。
【賀辭:你跑哪去了?你家那位都找上我了臥槽嚇死我了】
【陳星池:江珩,我和你是清白的啊啊啊啊!彆讓班長殺我!】
江珩眉心一跳,最下麵的才是沈淮之的消息。
【沈淮之:人呢?】
除了這條消息,還有十幾條未接來電,絕大多數來自於沈淮之,還有幾條來自賀辭的。
估計都是他手機還開著機那會兒打的,但他那會兒在車上,滿腦子亂糟糟的,也沒有聽見。
江珩有點懊惱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抓了一會兒,覺得手感不太好,他又放下了。
他斟酌了一會兒,試探著給沈淮之發了條消息。
【水工王行:滴】
他等了一會兒,對麵沒什麼反應。
遠城的天氣不算好,沒什麼太陽,江珩在醫院外麵的草坪上找了塊兒地方坐著,正值午後,也沒有什麼人在,他乾脆背靠在旁邊的樹上。
隔了一會兒,江珩實在沒忍住,又給對方發了個【咕】。
完蛋了。
在一起第二天就把男朋友惹生氣這事兒,大概也隻有自己乾得出來了。
準確地來說,才滿二十四小時沒多久。
江珩木著臉,拿著手機百度,剛剛輸入進去幾個字,原本在路邊徘徊的兩個女生互相推搡著到了他麵前,其中一個女生有點靦腆地低著頭:“那個,小哥哥,請問你知道住院部在哪兒嗎?”
聞言,江珩抬了抬眼皮。
他本來心情就不算太好,本身也不是什麼溫和的人,這會兒看人的時候眼神就帶著淩厲,再配上他那一頭短的跟刺一樣的板寸,看起來就特彆地凶。
那個問話的女生被他看得一愣,旋即臉更紅了。
現在的女生,就喜歡這種長得特彆帥,看起來還特彆有個性的。
女生再接再厲:“我們來看望同學……”
“我們是遠城第一中學的。”
江珩垂下眉眼,“我不是。”
見他這麼冷淡,女生也不怎麼氣餒,畢竟帥哥都是有脾氣的,還是這麼帥的alha!
這兩個女生已經默認江珩這樣的是個alha了。
“那能不能加個好友?”女生眨了眨眼,剛問出去,下一秒,原本神色不怎麼好看的男生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但是神情卻略微溫順了下來。
兩個女生互相對視一眼,剛覺得自己有戲,男生便接起了電話。
沈淮之的電話打來的很及時,也很猝不及防。
江珩幾乎是下意識直接按下了接聽鍵。
“小哥哥——”女生還想繼續說什麼,江珩卻徑直站了起來,從兩人身邊走了過去。
連一個眼神都沒有舍得留給兩人。
醫院樓下的人逐漸多了起來,江珩找了個沒什麼人的樓道,“班長。”
語氣真摯,態度誠懇。
沈淮之嗯了一聲,他那邊也不知道是在什麼地方,可能是離話筒比較近,江珩都能聽見對方的呼吸聲,像是有一點點的急促。
江珩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你彆生氣。”他難得這麼低著聲音說話,像是帶了點不自覺地討好意味。
說完,他又立馬改口:“也不是,你可以生氣。”
沈淮之示意司機可以直接把車開走了,下了車,慢吞吞朝家裡走去,聽見江珩的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生氣,還是不該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
他語氣裡確實聽不出來有什麼生氣的成分在,反倒是很平和,但也沒有什麼笑意。
明明隔了那麼遠的距離,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江珩莫名覺得,後頸處被alha咬過的地方有點兒隱隱作痛起來,剛剛降下去的因為聽見謝桉暈倒而升起來的茫然無措這會兒又跟不要命似的開始往外跑。
江珩咬了咬牙,暗暗草了一聲。
沉默片刻,調整了一下情緒,他抓著衣服下擺,有點不太確信:“因為我放鴿子了?”
那邊隱隱傳來了很輕的開門聲。
江珩問:“班長,你剛從外麵回來麼?”
“嗯,剛從外麵某個小沒良心的家裡過來。”聽見江珩和平時沒多大差異的聲音,沈淮之還是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他這話說的有點太過親昵。
“某個小沒良心”光是聽著,立馬就耳朵發燙。
江珩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沈淮之就補充:“說錯了,是家門口。”
江珩愣了愣,對方仿佛根本不打算給他什麼思考的機會,又接著說:“因為打不通電話,隻能親自上門了,結果家裡也沒有人。”
“如果再接不到消息,我現在已經在警察局了。”
昨天還非常溫柔地說著喜歡的人,今天說話就變得格外具有侵略性了起來,像是在慢吞吞地數落著江珩的罪狀般,還要把江珩的罪狀完完全全暴露出來,不給他留一點狡辯的機會。
沈淮之的語氣越發冷淡了下來,說完,沉寂了好久。
久到江珩以為,他會就此說下去,劈裡啪啦罵自己一頓。
江珩蹲在樓道上,張了張嘴。
可他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出口,對麵的人又歎了聲氣。
像是特彆無奈。
接著,沈淮之刻意壓低的聲音也傳了過來:“所以,下次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去哪裡了?”
“江珩。”
alha的聲音像是帶了點兒疲憊感。
江珩很輕地啊了一聲,越發後悔起來。
他好像都習慣了一個人,所以就忘了,就在昨天,他已經有了另一個可以依靠、可以傾訴的人。
“江珩,我沒有生氣。”沈淮之像是解釋著:“我隻是太擔心了。”他說完,像是自嘲似的笑了聲:“擔心到,有點想把你關起來。”
聽見他這話,江珩隻覺得自己像是被捕獵者完完全全抓住了。
什麼關起來——為什麼沈淮之會有,這麼變態的想法啊。
alha都是這麼變態的嗎?
靠,他為什麼還覺得聽起來挺帶感的。
被沈淮之這麼一說,原本那點兒情緒也在這個時候消失的差不多了,江珩抿了抿唇,出聲解釋:“我回遠城了。”
“我媽病倒了,我回來看看她,晚上就回去了。”他難得這麼認真地說著話:“沈淮之,你彆生氣。”
“我早上走的太急了就忘了。”
他說完,聽見對麵輕笑了一聲。
江珩咬了咬牙:“我下次一定——”
“那你哄哄我。”,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