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說起來確實是匪夷所思,但事實終究是事實。
葉孤城很冷靜的扣下了藥瓶,淡定極了,“你難道真的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麼嗎?”
如今的西門吹雪,一聽到兄長這個詞,就忍不住的頭疼。
一回生,二回熟。但是說到底,雖然有了第一遍的打底,可是西門吹雪還是接受不了這麼大的刺激。
知道什麼?知道你是怎麼七七給忽悠的嗎?
葉七七掏出了小手帕,默默地掩住了臉。
“七七,你對他乾了什麼?”
西門吹雪的第一反應就是扭頭看向了葉七七,內心複雜,是他之錯,誤將食人花看成了菟絲花,如今連白雲城主都難逃魔手。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
前一個被忽悠瘸了的葉孤城,這個時候,可還是在門口屁顛屁顛的蹲著呢。
“臣妾冤枉啊!”
葉七七無辜極了,這一次的黑鍋堅決不能歸她:“我能說,我什麼都沒乾嗎?”
這鍋,她背的實在是委屈。
“七七,你這一聲喚的有些太早了。”葉孤城頓了一下。
眼看著形式不大妙,葉七七滿肚子的話語瞬間全都憋回了肚子裡。
安全第一,小命要緊。
“二弟。”葉孤城低低的喚了一聲。
那一瞬間,西門吹雪想到了葉七七抱著他大腿,哀嚎著叫他哥哥的場景。
“……葉城主,此事多有誤會。”西門吹雪做夢也沒有想過,葉孤城會有一天叫他二弟。
他曾經一度以為,這一件事情絕對是人生中最大的一場噩夢,沒有之一。然而不過是短短數日,他再次體會到了這種窒息感。
這兩個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講,絕對是親生的。
葉孤城抬頭:“若非此事事關重大,不僅關係你我生命,更牽扯江湖朝政,牽一發而動全身,我本不願尋你。”
這說的顯然也是實話。
西方魔教玉羅刹的名聲他也有所耳聞。而上一世的他,能在不知不覺間淪為棄子,便已經知曉了他的可怕之處。
葉孤城摩挲著手裡的杯子,此事顯然不是他一個人就能壓下來的,若無其他幾人相助,隻怕難於上青天。
葉七七嗬嗬一笑,無言以對。
大佬,您開心就好。
“你此言何意?”對此一無所知的西門吹雪不解。
不過是替七七尋找親生兄長,又如何會牽扯諸多?
葉孤城一針見血道:“我,你,宮九三人,從小便是父母緣不深。你,我不知生父生母,而宮九從小母親慘死,怨恨父親。”
“你不覺得,這樣親緣斷絕的人,年歲相同,白衣劍客,同掌大權,似乎是太巧了一些嗎?
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巧合,隻有絕對的必然。
西門吹雪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但凡是親用之人,必然無父無母,從小馴養,方可無牽無掛。若是有朝一日知曉了自己的身份,也不會產生任何的羈絆。
玉羅刹給他安裝的身份便是無父無母,府中上下,除了西方魔教之人,便是他親信。即使身份暴露,也不傷大雅。
西門吹雪,葉孤城,宮九,葉七七……
忽悠,你接著忽悠,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的很。
葉七七咬牙,頭一次恨自己嘴欠:“難道他們的共同點不在於,都是白衣劍客嗎?白衣劍客那麼多,很正常吧?”
江湖上的白衣劍客還少嗎?
她當隻不過是順口編了這麼一個理由,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一頭栽進去,再也爬不起來。
“其實——”葉七七顫顫巍巍的舉起了手:“應該沒有你們想的那麼複雜吧?”
如果不是情況不對,她都要抱著葉孤城的大腿喊666了。
然並軟,玉羅刹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始終,絕對會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提刀千裡追殺。
“七七,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西門吹雪神情恍惚,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葉七七頓時喜出望外,簡直就像是抓住了最後一片亮光,那是求生的希望啊:“兄長,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嗯,明白了。”
葉七七熱淚盈眶,抽泣了一聲:“你明白了就好。”你要是明白了,我還有一線求生的機會啊!
“這些時日以來,我一直在思考一句話。”
葉七七頓感不妙:“什麼事情?”
西門吹雪歎了一口氣,想起了葉七七在第一次見麵時脫口而出的話:“當初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說你是我五弟葉凡,我百思不得解。”
而這,也是他半信半疑的根由之一。
人的本能往往不會騙人,一個人最危機的時刻,說出的往往都是自己都想不到的話。
而這一句話,如今他終於明白了。
“玉羅刹沒有說謊,你沒有說謊,葉孤城也沒有說謊。”西門吹雪喃喃道。
——玉羅刹:又不是我生的,我怎麼知道是幾個?
——葉七七:大哥,我是你五弟葉凡啊!
——葉孤城:玉天寶是真,你是真,我也是真,其他人更是真。
西門吹雪穩住了身形,幾乎控製不住顫抖的手:“你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如今想來,當初的玉羅刹,分明也是沒有反駁,卻是他的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