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七齋發生了兩件事,一好一壞。
好事是陳工終於想通,連夜畫出了車行炮設計圖。
壞事是他畫好圖後想離開秘閣被阻,強行跑出七齋,眾人追逐的過程中,不小心把他暴露在了陸觀年麵前。
導致第七齋全體被叫去談話。
陳工是唯一關於禁軍內部有內奸的目擊證人,而外麵還有敵軍暗探虎視眈眈,所以不能就這麼將他放走。
最終,陸觀年同意由他們護送其去樞密院。
為了找出禁軍的奸細,七齋運送陳工的時候設計分了兩條路,趙簡特意送了消息去禁軍說運送陳工的路線在榆林巷,而陳工得知的消息則是經過延慶觀。
以此試探到底是哪方出了問題。
趙簡帶著韋衙內薛映去榆林巷守著,剩下三人,則帶著陳工坐上馬車。
不久後,榆林巷就出現了昨日提審七齋的禁軍之一,馬都尉。
另一邊,元仲辛也並沒有把陳工帶去樞密院,而是來到一家饅頭鋪。
阿酒坐在馬車前方,吃著王寬方才買回來的果子,看著兩人飆戲。
通過與王寬的配合,陳工聽信元仲辛所說,王寬表麵不愛說話,但其實一直在壓抑自己,是七齋殺氣最重的人。
成功推測逼問出,那個讓陳工心懷愧疚之人,也就是饅頭鋪的老板娘是他的妹妹。
至於為什麼愧疚
因為他曾經整日研究弓器,妹妹那時剛誕下孩子,勸他不要在屋內做這些,他沒有聽,結果誤傷了妹夫,導致其重傷不治而亡。
他無法補償,隻得留下積蓄,離開家中。
“你確定沒有要交代的了入了樞密院,會被嚴加保護,很難再見到她了。”
幾人聽了他的故事,也很感慨。
元仲辛最後問道。
陳工猶豫一瞬,拿出一袋錢幣,糾結著應該怎麼交給妹妹。
元仲辛接了過來,以府中少爺小姐鬥氣為由,把錢袋交給老板娘,訂了饅頭約定日後來取。
然後帶著陳工趕往樞密院。
榆林巷
趙簡故意與馬山馬都尉交談良久,給他暗示傳遞了陳工藏在秘閣的信息。
然後回到七齋等待他自投羅網。
果然,馬山帶人進入一條密道,準備潛入秘閣,結果遇到第三齋喜歡挖地道,神神秘秘的獨孤在,還有因為愛看耍猴,結果因為耍猴之人生病而正在氣頭上的二齋顧觀音。
那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神力無雙,打遍全齋無敵手,薛映在她手中也輸得很慘。
消息傳回七齋,幾人幸災樂禍地相視一笑。
樞密院
王寬下車與門口護衛交談,示意他們可以過來。
“旁觀者清。”
分彆之際,陳工將他之前順手藏起的生辰貼拿出來,交給元仲辛。
元仲辛驚疑一瞬,神色複雜地將其收起。
“這件事,王寬不知道吧”
密林小道上,元仲辛忍不住拉住陳工,低聲問道。
見陳工搖了搖頭,他又轉過身,朝後麵的的阿酒比了一個噤聲手勢“這是秘密,不要告訴王寬。”
阿酒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他以為王寬猜不出來嗎
到了一個小院,幾人與陳工告彆,目送他關上了房門。
“我守正門。”元仲辛與兩人對視,淡淡地開口。
“我看著後門。”王寬接著說道。
阿酒見他們看向自己,輕軟一笑“我跟著王大哥。”
“行,注意安全。”元仲辛拍了拍王寬的肩膀,先行離去。
為試探陳工的身份,幾人利用王寬父親參知政事的身份,暫時借用了樞密院一個不常用的小屋,來看他是否會利用獨處的機會到後廚傳送消息。
王寬在後院的亭中,為阿酒詳細解釋了他們的計劃。
沒辦法,身為吉祥物,這種行動細節一般不會被告知,雖然,她已經猜的**不離十。
“原來是這樣。”阿酒彎了彎眼睛,誇讚道“王大哥,你們真厲害。”
“我們也隻是有所懷疑,稍微試探。”
王寬很謙虛。
他看向阿酒,接著問道“你呢明明很通透,為什麼總是掩藏自己呢”
再次在翻車的邊緣試探,阿酒,要不要我接住你係統縱觀全局,對這種場麵甚至有些習以為常。
“不用。”阿酒冷漠拒絕。
她回視王寬,微彎雙眸,軟軟地開口“因為你們也都能想到啊,我在行動中幫不上什麼忙,所以跟著你們就好了。”
她的主要勢力不在開封,這是實話。
“怎麼會幫不上忙,很多關鍵之處都是依靠了你。”王寬勾起唇角,神色溫和“而且,大家都很信任喜歡你,這也是你的獨一無二之處。”
“是嗎”阿酒輕聲歎道。
再次感慨王寬的根紅苗正。
陳工久久沒有行動,王寬將他在樞密院的消息通報上去,準備離開。
元仲辛突然讓阿酒回避,把生辰貼交還給了他。
王寬讓他自己收下。
“彆管禮法,問問自己的心。”
“你還是王寬嗎居然讓我彆管禮法”元仲辛驚了。
王寬靜靜地凝視他,淡然開口“禮法是為人情而設,雖然重要,卻重不過人心,我是儒生,但不是老古板。”
元仲辛辯論不過,收起了生辰貼。
被回避的阿酒站在馬車旁,說實話,不該聽到的都聽到了。
事情告一段落,七齋的同學們去到薛映家的鋪子過冬節。
“小景親自下廚,你們可得好好嘗嘗”趙簡喝了不少酒,有些醉醺醺地開口。
其他幾人都興致不錯,連王寬也笑著飲下不少。
“那當然了,上次小景給陳工做的饅頭都那麼好吃,一定是做什麼佳肴都不在話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