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渤海遺民,為什麼站在遼主那邊”他突然一拍桌子,滿眼憤怒地問道“國仇家恨,你都拋之腦後嗎”
“他們之前趕儘殺絕,現在為了拉攏舊部,忌憚你的身後的勢力,以為越過禮法封你個掛名公主,就可以平息我們的怒火了嗎”
阿酒挽著手臂,垂眸不語,見他情緒實在難平,低聲開口“立場不同罷了。”
“大遼內亂是遲早的事,你不該把宋牽扯進去。”
“嗬,”韓斷章冷笑一聲,不置可否。
“你像一個人。”阿酒突然出聲。
韓斷章掀了掀眼皮,興致缺缺地問道“誰”
“吳國大夫,伍子胥。”
“他啊”聽到這個人,韓斷章身子往後靠在椅背上,感慨萬千“我不如他,他成功了,我卻沒有。”
他已經冷靜下來,開口再續之前的話題“我第一次察覺到不對勁,是在雲霓口中。”
“嗯。”阿酒雙眸微眯,配合地應聲。
聽著韓斷章繼續說道“你們是舊識,她會提起你不奇怪,但這其中暗含的情緒,就很奇怪了。”
“所以我派人去細查,才注意到之前忽略的東西”說到這裡,他的神色有些複雜,但很快恢複過來,繼續戴上麵具。
“你,在幾年前去過大遼。”
阿酒不以為然“大家都知道。”
“不值一提,才足夠安全。”韓斷章迅速接話,突然看向她,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你和王寬在一起了是嗎”
“是。”這沒什麼好否認的,阿酒點了點頭。
“破壞了我的計劃,你就以為自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韓斷章見她一直反應平淡,也懶得表演偽善,開口說出惡意的話語“王寬秉性剛直,而你做事主觀性太強,我等著,你們分道揚鑣,有情人終究陌路的一天。”
“你明天就死了。”阿酒依舊不為所動,甚至微笑著提醒他“而宋遼,長時間是不可能開戰的。”
絲毫沒在意他的詛咒。
韓斷章見她準備起身,也知事已定局,默默垂下頭,神色在斑駁的光線下晦暗不明。
他本想生擒她,以她的性命為要挾逃出獄牢,隻是想到阿酒那一手化腐朽為神奇的醫術,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韓某,心服口服。”
過了一會,他情緒複雜的聲音緩緩響起。
阿酒挑了挑眉,沒有說話,站起身從包裡拿出一袋蜜餞果子,遞給他。
“謝謝。”對方自然地接過,拿起一顆放進口中,沉聲感歎道“真好吃啊”
“可惜,以後再也吃不到了。”
過了一會,他抬起頭看向阿酒,笑著問道“你也愛吃甜食嗎”
“太膩的不喜歡。”阿酒微微頷首,又補充了一句。
說完,她直接轉身離開。
“大遼,很膩對吧”突然,韓斷章意味不明的聲音隨風傳來。
阿酒沒有回頭,亦沒有停留,邁出門檻朝外麵的護衛點頭示意。
獄牢大門重新被關上,封住了裡麵的罪惡,也擋住了外界的陽光。
解決了韓斷章,皇後壽宴平穩喜慶地順利舉行。
結束後,雲霓準備返回大遼,她提出,要將阿酒一起帶走。
“不行”
七齋的人堅決不同意。
可惜如今阿酒的身份已經被揭穿。
“私藏大遼公主,引起兩國不睦。”雲霓身邊的侍女小花牙尖嘴利地開口“這責任你們擔得起嗎”
眾人無奈之下,隻得讓他們帶走阿酒。
“我們還會見麵的。”阿酒見他們依依不舍的神色,微勾唇角開口。
她走到王寬麵前,看著他泛紅的眼眶,靠過去擁住他,在他的耳邊軟軟地問道“會等我嗎”
“會。”
王寬僵硬地抬起手臂,反手擁住了她,垂下眼睫輕嗅她發絲間的清冷淡香。
韋衙內難得沒有咆哮出聲,和其他幾人一起,上前抱住相擁的兩人。
“我們七齋,永遠一體。”
“好了,彆難過了,”趙簡擦了擦眼淚,勉強勾起嘴角安慰大家“我們一定會再見的。”
“對。”元仲辛第一個附和,也笑著看向他們,不正經的開口“而且,這是王寬再次一下抱了兩個姑娘,都記下來啊,也要考的”
“當然要記下來”韋衙內輕聲嘀咕。
薛映也點了點頭。
王寬笑而不語。
幾人鬆開後,目送著馬車離開,臉上還是帶著難掩的傷感。
大家都明白,今日這一分彆,就不知何時能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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