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當然不在意區區一個狩獵隊隊長之職。
等謝昂走後,他問道:“城主,要休息嗎?”
有了暖寶寶之後,蘇秋延簡直想要把過去二十年的瞌睡都補起來,所以一天十二個時辰,幾乎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床上。
才一天多而已,他的氣色就好了不少,總是蒼白的臉上也能看見紅暈了。
不過這會兒蘇秋延不打算休息,他道:“不了,你陪我去書房吧。”
他抓著魔尊的手,手心的暖意讓他根本不舍得放開。
魔尊自然是什麼都依著他的。
彆說是去書房了,就算是天涯海角也是能去的。
書房在青竹苑外,是接待外人的地方,魔尊不願意讓其他人瞧見城主這幅慵懶的模樣:“那我幫城主梳洗。”
他一隻手取了梳子,另一隻手就必須鬆開蘇秋延的手。
蘇秋延有些舍不得的垂下眼。
但是他又不能隨時把秦越綁在身邊,畢竟他們兩人又不是連體嬰。
魔尊敏銳的察覺到了蘇秋延的情緒變化,眼裡閃過一絲笑意,他迅速的幫著蘇秋延梳了一個高高的馬尾,用銀色發冠把頭發束了起來。
“城主,今天換一件衣裳?”他問道。
蘇秋延打了哈欠,不甚在意道:“你挑吧。”
自從秦越開始貼身伺候他之後,他就不再自己挑衣服選發冠了,儲物袋裡的衣裳配飾也全部被他放在了櫃子裡。
魔尊既然選了發冠,衣服自然也要選一套的,他從一眾繁複精致的衣衫裡挑了一件廣袖對襟長袍,衣領上繡了銀色的雲紋,腰帶雖然也是白色的,但是上麵卻墜在一枚青玉。
蘇秋延本來就隻穿了裡衣,見他挑好了衣裳,便自覺地站了起來。
“給我吧。”他其實對穿什麼一點都不挑,但見秦越有興趣,也不會阻止。
這也算是另一種方式的縱容了?
魔尊很想親自幫城主脫了衣裳,再換上他挑的,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所以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城主去了屏風後。
片刻後,城主再出來時便又是另一幅模樣了。
“城主,披上大麾吧。”
蘇秋延點頭,任由秦越低下頭幫他認真的係著領口的扣子。
魔尊享
受般的完成了打扮城主的任務,又打量了半晌,覺得沒有什麼差錯了,這才道:“城主,我扶你去書房吧。”
蘇秋延眉眼柔和了一點:“好。”
聽到扶這個字,他就知道又可以享受人形暖寶寶了。
果然,伴隨著兩人的肌膚相貼,令人沉溺的暖意再次傳入了他的體內。
他神色未變,但是心情卻好了不少。
兩人折騰了一刻鐘,終於慢慢走到了書房。
到了這裡,就是蘇秋延這條鹹魚準備開始辦公了。
這也是為什麼他把書房設在青竹苑外的的原因,因為鹹魚振作太需要儀式感了。
魔尊知道他是為什麼來這裡的,所以站在一旁道:“城主是在想之前提到的人才引進的事?”
蘇秋延本來就有意培養秦越,聞言點頭道:“嗯,青州城的人還是太少了,特彆是修士。”
在仙陸邊緣,凡人們是很多的,隻要有糧食,就不會缺凡人,但是修士不同,修士可以選擇的城鎮太多了,像是青州城這樣的小地方,就很少有修士願意來。
魔尊跟在蘇秋延身邊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自然了解他有多不愛動彈,每次看見他為青州操心,總是又心疼又不滿。
心疼的自然是蘇秋延,不滿的則是青州城的修士們沒有一個能為蘇秋延分憂,實在叫人不悅。
在他看來,青州城的這些小事,根本不值得讓城主這麼煩惱,城主隻需要好好休息就行。
秦越此刻也在識海裡讚同道:“人才引進什麼的不重要,我覺得最要緊的還是找些手藝好的廚子來,城主也太瘦了。”
魔尊和秦越在一些小事上會因為經曆的不同而產生不同的意見,但是在大事上,他們兩人的看法幾乎是同步的。
魔尊此刻想的也是,要搞人才引進的話,第一個要引進的就是廚子。
城主的味覺並不是沒有,隻是非常的淡,所以一般人吃的飯菜他根本嘗不出任何味道。
但隻是多加油鹽的話,城主也並不覺得好吃,總之至今沒有一個廚子能做出城主能夠入口的飯菜。
當吃的東西不好吃了,那還不如省下時間吃辟穀丹。
可是辟穀丹到底比不上新鮮的靈植靈肉,所以城主才會這麼瘦。
因此比起青州
城的發展來說,魔尊更上心的還是城主的吃飯問題。
“城主既然想要修士,那我便去幫城主找,城主不用擔心。”魔尊道。
蘇秋延點頭道:“你有這個心就好,不用急在一時。”
修士哪裡是那麼好找的,更何況還是有本事的修士。
魔尊挑挑眉,他上輩子不知道見過多少有本事的倒黴鬼。
天道畸變之後,仙陸幾乎被四大宗門把持著,而四大宗門也不是那麼好進的。
除了有天賦之外,也得有性情,畢竟每一個宗門都是龐然大物,人一多,是非也多。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個道理普天之下皆適用,沒有背景、太過高調、不會做人、運氣太背……這些理由隨便挑出一個來,都能讓有本事的天才在成長起來就被人掐斷前路。
天才這兩個字,說起來好聽,但是沒有成長起來的天才,還不如一個年過百歲的金丹修士值錢。
畢竟在如今的天道之下,要修煉成才太難了,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和足夠的資源砸在所謂的天才頭上。
除非這位天才,是像他一樣億中挑一的,怎麼弄都弄不死。
如果隻是千中挑一、萬中挑一,那麼死在半途也是正常。
不過魔尊沒法告訴蘇秋延,隻能暗恨“自己”修為太低,拖了後腿,不然直接去把那些天才捉來青州城,或者是占了天元宗,把青州城的人全部挪過去,城主就不用那麼操勞了。
秦越也很是同意魔尊的想法,但他還是提醒魔尊道:“城主不喜歡強人所難,還得徐徐圖之才行,不能叫城主不高興。”
魔尊在心裡道:“這個自然,你好好修煉就是了,我先想想,怎麼給城主捉幾個廚子回來。”
兩人在此事上難得的達成了一致。
謝管家卻不知道他心中狼子野心的代表其實還有一個喪心病狂的屬性,他正趕著去辦城主交代的事情。
要把嚴成帶回來,還得弄清楚嚴成這個人究竟值不值得。
林路聽了謝管家來訪,嚇得直接從炕上翻了起來:“謝管家找我?!”
謝管家可是青州城的第二人啊!難不成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你彆緊張,隻是有點事情想問問你。”謝管家也沒有賣關子,直接就問林路
知不知道嚴成這個人。
林路點頭道:“我當然知道嚴大人,他在陽城很出名的。”
嚴成這個人,脾氣確實不好,對誰都愛答不理,而且非常嚴苛,對手下的人也從來不會說軟話,如果不是在狩獵之事上太有本事,早就被人套麻袋打死了。
所以後來他從隊長的位置上被換下來,為他說話的人也不多,乃至於後來他被排擠,也沒有什麼人幫他。
“嚴大人本來是築基修士,但是現在連狩獵都不怎麼去了。”
陽城過去的狩獵隊,令行禁止,法度嚴苛,根本不會做出用凡人當誘餌的這種事情,但是幾年前換了隊長,風氣也就跟著變了。
“我離開陽城那天,還看見過嚴大人,他頭上都有白頭發了。”林路也有些唏噓。
幾年前,陽城換了派駐的城主,整個城從上到下就都不一樣了。
上一任城主雖然也沒好到哪裡去,但至少不像這一位,剛愎自用,任人唯親,喜好奉承,弄的凡人們苦不堪言。
謝昂點頭道:“那這個嚴成住在哪裡?”
林路聽到這裡已經有了些猜測,但是他不敢問,隻是回答道:“嚴大人過去住得特彆靠近城主府,但是後來被趕出來了,現在就住在城門附近的房子裡。”
越得看重的人就越靠近權利中心,從古至今都是這樣,所以在陽城,住在哪裡,也代表著一個人是否得到重用。
青州城反而是背道而馳、奇怪得很,凡人修士混居在一起,根本看不出地位的差彆,這也讓林路當初詫異了許久。
謝昂心裡也有了數,他道:“有件事情,我需要你幫忙。”
林路精神一震:“謝管家請說。”
謝昂道:“這事除了麻煩你,還得麻煩另外兩個人,他們是從陽城逃出來的,自然知道怎麼回陽城去,隻要完成了這件事情,那他們就是青州的人了。”
當然,答應乾的活還是要乾的。
林路一喜:“那我現在就去叫他們兩人上來。”
謝管家點頭。
江二兩人比林路還要驚喜,睡了火炕之後,他們是徹底不願意離開了,但是看青州城的態度,也並不是特彆需要他們,所以他們也一直提著心。
如今有這種好事情,他們當然願意去辦
。
隻要辦成了,那下半輩子就不愁了!
謝昂道:“事情也不難,我送你們去陽城附近,之後就需要你們溜進城裡,去找到嚴成,問他願不願意來青州,我們開的條件就是讓他擔任狩獵隊的隊長,其餘的待遇也和青州城的修士一樣,當然,如果嚴成還有其他想要一起帶走的修士,也可以來,不過不能超過五人,必須都得是狩獵隊的好手才行。”
林路雖然之前就有猜測,但是真聽到了謝管家的話,還是有些驚訝青州的求賢若渴。
江二兩人答應的非常痛快。
這事簡單,現在陽城除了守城門的修士之外,很少有人在外麵巡邏,就算是巡邏,恐怕也是在城主府附近,嚴成住的地方太偏僻,根本沒有多少人在意。
因為陽城的修士們可能也沒想到,竟然還會有人大冬天的去陽城偷人。
“如果嚴成不同意呢?”江二道。
謝昂道:“那你們就回來,我相信他是聰明人,如果他不同意,那也沒有必要邀他來青州了。”
“這事宜早不宜遲,明天一大早,我們就去陽城。”
謝昂從來都是雷厲風行,回去稟告了蘇秋延之後,第二天就帶著蘇秋延賜下的劍和蘇秋延送來的人出門了。
劍是好劍,隻要出鞘,金丹修士都會受傷,但是人卻不是好人,因為這人是最近謝昂嚴防死守的秦越。
魔尊是自請出門的,蘇秋延雖然有些不舍得,卻也同意了。
他總不能一直把秦越拴在身邊。
魔尊還不知道最近謝昂激烈的心理變化,知道了也不會在意,所以一出門他就問謝昂道:“謝管家,我想去陽城找幾個會做飯的人。”
謝昂本來是不想搭理秦越的,但是聽了這話也有些鄭重的點頭:“你不提醒,我都忘了,這確實是一件大事。”
怪不得秦越能討城主的寵愛,在這一點上,謝昂還是不挑毛病的,就這事事把城主放在心上的性子,城主不投桃報李才奇怪了。
後麵的江二兩人清楚的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但就是因為聽清楚了,所以才一臉茫然。
為什麼找廚子是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