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當心,這路滑,剛下了雨,不好走……”
明黃傘蓋,氣勢浩浩蕩蕩,皇帝一身明黃龍袍,又到這道觀內來看昔日的“舊情人”了,想把這女人給哄回宮去。
皇帝道:“哎!朕想不到,朕也有今時今日……”
果真是報應!
大太監馮玉書說:“陛下,說來,這晉王殿下也總算認您了!想當初,讓他叫您一聲父皇,這倔強的殿下爺,可都是不肯呐!”
皇帝趙宗澤不提這還好,一提,便是一把辛酸淚。
皇帝一邊走,一邊又回想起,三年多以前,周牧禹因被人陷害,關入天牢裡,險些被處死,後來幸而及時,身份被認了出來,他原是自己遺落在民間的滄海遺珠。
燈火通明的大殿上,他跪在自己麵前,嘴角滿是血絲,一身傷痕,頭低低垂著,墨發淩亂。
雖是跪,可那份臉上的孤傲、清冷、淡漠、疏離、倔強,以及像木頭人似地刻板恭敬,他對他這個父親一口一個的自稱“微臣”、還有“陛下”……卻總不願叫他一聲父皇,無論怎麼和顏悅色命人引導……
最後,他終於肯承認他、叫他一聲父皇時,是一個在大理寺做官的、又叫陳少謙的男子所幫助。
每每和這名官吏對話路過,這個兒子的眼底都是充血鮮紅,溢滿了仇恨,以及,瘋狂想要置對方於死地的**。
皇帝當時猜測了一番,便試探性地,問:“朕即刻就封你做晉王,做朕的第七個皇子,隻要,你擁有了做王的權利,區區一個大理寺的芝麻小官,你想要他死,還不是捏死隻螞蟻那麼簡單,你願意否?……”
說著,還使眼色,命人趕緊去拿來一把寶劍。
那叫陳少謙的大理寺官恭恭敬敬鞠身在皇帝和周牧禹麵前,壓根就不明白怎麼回事。
寶劍由一名太監遞給了周牧禹,皇帝在旁微笑慫恿,又說:“那麼朕,現在就給你這個王爺的權利,隻要你肯認承認朕,叫朕一聲父皇,你和這人有什麼深仇大恨朕不管……但他的生死,現就掌握在你手中……嗯?”
那叫陳少謙的官員大吃一驚。
周牧禹閉眼,深籲了口氣,他額頭上的青筋在慢慢地、像蚯蚓似牽動。
這應該是他第一次、以這樣簡單直接的手段殺人。
他忽然口中低哮一聲,猛地抽出手中長劍,眼底一絲暴戾嗜血殘佞掠過,那是和他平時的乾淨雅致氣質不符。
那名大理寺官吏隨即應聲倒地……
滿口的鮮血噴在了周牧禹臉上,甚至那官員都還來不及慘叫一聲,張大著眼睛,看著皇帝,又看著周牧禹……
他將那人就那樣給殺了……
那個人……居然就這麼輕輕鬆鬆被他殺了……
這就是做王的權利與好處……
他的唇開始抖,手中的寶劍也開始抖……
可曾想,他費儘了多少心思,想置這個人於死地,始終而不得,卻因為突然有了這做“王”的身份何權利,隻要肯叫眼前這男人一聲“父皇”,他就輕輕鬆鬆,將這人給弄死了……
皇帝於是就這樣,終於多了一個兒子,這沉悶孤傲的兒子,也總算願意叫他一聲“父皇”……
可是,直到現在,皇帝都不知道,這個功勞的背後,卻是離不開一個女人,顧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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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多以前,周牧禹被人誣陷送去天牢,不日就要被淩遲處死,顧錚懷著身孕,挺著肚子,一路風霜艱難,到處奔波,看儘人臉色。她想儘辦法,要給周牧禹通關求門路,儘管那時候,她已經對這男人徹底死了心,然而,還是為了救他,不惜去求見這位極具好色之名的大理寺官吏陳少謙。
其中的過程、這個女人所受的屈辱,自是不消說的。
雖沒實質性侵犯玷汙,到底是賠笑喝酒,被這陳少謙揩了油……
後來,在終於了完這場父子相認後,沒多時,皇帝又聽說,他這剛剛認回的兒子晉王殿下,他似乎都還沒解到恨,一劍將那官員斃命後,還麵無表情,命人砍其雙手,將那人的屍體、扔在亂葬崗旁的小樹林,白天夜裡,任由著被一群烏鴉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