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他將來要娶的妻子嗎?
……
他的未婚妻?
關承宣步子沉重艱難地步向床榻。“你又在慪什麼氣呢?”
他頗為疲憊心累地接過丫鬟手中藥碗,似乎要去勸她。“先把身體調養好了再說,以後的事,我們慢慢商量……”
關大姑娘和關二姑娘互相對視著,趕緊有默契地退出房門,搖搖頭,離開了。
房門外,這兩位侯府嫡小姐站在廊簷下悄聲議論道:“說實話,我還真挺同情咱們這位弟弟的……”
“哎,她成天這樣子,哪怕稍微活潑一點點兒,開朗大氣一點,人也不會成這樣了……”
“就是,都是那紙婚約惹的禍,偏生咱們侯府一向講信用重情義,她又是咱們的表妹……哎!怪誰呢?”
關承宣給表妹馮碧落勸喂著藥,馮碧落原先不喝不搭理,不知為什麼,胸口發酸,還是乖順喝了。
關承宣怔怔地盯著她出神,腦子裡又想起周牧禹的那番話——
“你愛的是你自己……”
“就是因為你什麼都不愁,你才覺得你的人生無聊又痛苦……”
“好了!現在,有一個女人的心你始終得不到,你終於不無聊……”
“也不痛苦了……”
……
喂著喂著,他把眼前少女的臉忽看成是顧崢的,輕輕去握她手,“還有點燙,慢慢喝……”
……
馮碧落一怔,“……表、表哥?”她睜大著淚眼汪汪的水眸,頓覺酸楚難言,剛準備一大車決絕有骨氣的話,又不知該如何說了。
關承宣疲憊用右手揉著鼻梁骨,也許,隻能這樣了,隻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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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勾彎月像白色絲線隱隱掛在天幕,顧崢這天早早地收拾鋪子打算回四合院。
距離苗苗過生日那天已經又是月餘過去了。她已經習慣了這樣每日裡起早貪黑勞碌的生活,尤其男女間感情的事,早已被這些日常生活瑣碎搓磨得無影無蹤、連去糾結思考的**閒暇都沒有。
苗苗已經四歲多了,她想給女兒找個好的女西席,雖然苗苗是女孩子,可不能隻讓她每天關在宅門小院裡、懵裡懵懂糊塗長大。
女人也是要讀書的,想當初,若是不為著追求周牧禹,把自己扮成男兒身去書院求學,恐怕,她的世界到現在、都隻有井口碗沿那麼大。就因為去書院求過學,在經曆和周牧禹一係列婚姻感情的挫敗後,她能迅速地站起來,還能迅速地在戰亂流亡中、依然故我好好地生存下去,至少不那麼容易倒下被擊垮。書的重要性實在是太大了!
對了,前天,有個酒樓的老板想要在她鋪子裡訂貨,說每日讓她送一籃子點心過去,直豎起拇指誇她們家的點心在十裡街坊是做得最好的。
她的嘴角揚起一縷微笑,這些成就感,是的,早已代替了她婚姻感情上、帶來的受挫和失敗。
甚至於每日裡疲憊勞碌的搓磨。
她剛關了門,下台階。迎麵忽立著一個男人道:“嬌嬌,我想和你談一談……”
是關承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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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開了店鋪的門,兩個人走進去,同時麵對麵微笑著坐下。
“我要去昌州了……”
“啊?”
顧崢正在給她沏茶,微微有些驚訝。“什麼時候走?”
“就這個月!”男人說。“我來就是到專程想跟你告辭的,恐怕,此去一彆,再要見麵,都不知經年何月了……”
“哦!”
顧崢想想:“那裡聽說地方可不太平,有些亂,你都準備好了嗎?這是誰的意思?你父親嗎?”
“……嬌嬌。”
男人握起她柔夷拿在唇邊輕吻吻,“我會一直把你放心裡的!永永遠遠,一直都放心裡……”
“我打算娶我表妹了,她身子骨不好,我思前想後,多半她離了我,就活不了了,我還是要履行婚約娶她……”
顧崢旋即微笑:“那真是恭喜你!”
“嬌嬌,其實,我想過的,你隻要說一句,哪怕隻挽留一句,我都會改變主意……”
顧崢沒吭聲。
關承宣接著道:“我其實也是糾結思考了好幾個晚上,才有這勇氣和你說這番……”
“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的前夫周牧禹……”
顧崢猛一抬頭。
男人依舊道:“四年多以前,周牧禹被指控通敵叛國,明明我是有機會避開這事的,可是,那時候,我想要你,想要娶你,想得發瘋,然後,我就做了一件錯事……”
顧崢整個身子石化僵持,不動了。
男人道:“還不止如此,其實,我一直瞞著你沒有說,在宣城的時候,我之所以能救下你,也都是因為他……”
“他其實一直是愛著你的,嬌嬌,我一直沒想告訴你,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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