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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雨下得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她正杵在那兒,覺得手有些冷,不知是該站一會兒,還是繼續冒雨前走。
突然,頭頂一把傘遮來,竟是前夫周牧禹。“我來接你了,嬌嬌,咱們走吧,一塊兒回去!”
彼時徐萬琴的轎子剛剛從他身側擦肩經過。
周牧禹穿一件月白色彩雲團花錦袍,氣質沉俊,豐神俊朗,穿梭的人流中,當真如同鶴立雞群。
說來也怪,從搬來後,他從未穿過一件正式的皇子朝袍,大概是每日去朝部現更現換、隻在特定的場合穿罷,故而,住那麼久,都少有人發現他的王爺身份。小七雖痞,卻是個死守秘密的人,顧崢和這男人的關係,從未對外人道過。小七幸而這時早離開了店鋪,要不然,顧崢又得看他如何在這男人麵前低頭哈腰一臉諂媚的嘴臉。
那傘,滴滴答答就有麵上無數顆小雨點兒從邊緣滾落下來,雨線如珠,甚至有幾顆沾染到男人的墨黑鬢角。
風吹著男人的衣袍下擺,那月白月的錦袍外罩一層薄紗,便如流雲在飄動飛卷。
顧崢恍恍惚惚地,看著他出了會兒神。
是的,和尚買的梳子,煎過三遍的藥……
她又在想:現在,他給她說的、表白的那一番又有什麼意義?
這個男人,每天來店鋪裡買糕,各種理由和她搭訕接觸,最後甚至還搬來同一院子裡住……她真的什麼都看不明白嗎?還是懶得去思索?
周牧禹:“這麼冷的天兒,為什麼還穿得這麼單薄?”
顧崢想著,走神的時候,男人將身上穿的那件玄色披風何時已經輕輕披她肩上,一邊老媽子般嘮叨抱怨,並一邊幫她係領間帶子。
顧崢表情複雜、怔怔地凝望著他。
男人的眉眼溫柔,動作也滿是寵溺之愛。
顧崢又在想:為什麼,這樣的動作現在做起來,卻毫無一絲感覺?她的心,看來是真的死了……
換做在以前,他隨意一個小動作,內心就會如石頭激起千層浪,稍微他動動眉,挑挑嘴,便是天翻地覆。
周牧禹見她隻顧發愣發怔,嘴角微地一扯,又是一個溢滿寵溺溫存的眼神。“這手也很涼,走快點吧,回去,我讓娘給你熬點熱湯來暖暖身,彆又得了風寒,這苗苗才剛好,你彆又病了……”
一隻手撐傘,另一手,則把她的柔夷輕輕捉起,捉在胸前,緊緊用大掌去溫暖包裹著。
一絲熱氣,忽然慢悠悠、飄蕩蕩,從顧崢的皮膚骨血傳到五臟六腑。
男人陽氣重,看來,這個男人的陽氣果真能渡入她全身,甚至要看就要衝向她腦門。
顧崢猛地一震,霎時如夢初醒。不!不行!不能再有第二次了!他幾乎讓她死過一回,現在,她好容易重生了,涅槃了,做一個全然嶄新的自己,無心,無情,無愛,無痛,無糾結煩惱,無風花雪月……怎麼還能被這男人牽著走。
——
他以為他是誰?是神佛嗎?隨意一個眼神動作,一個憐憫之色,她就會再次沉淪下去?再次讓她被他漲昏了頭、然後對他去頂禮膜拜嗎?
……
顧崢氣不打一出,越想,越恨不得離這個男人遠遠的。
她冷笑著,說了一句:“——我要你管!”
便把手一撒,飛速地往雨中跑去。
雨,越下越大,地麵的青磚地很滑,她在前麵跑,跑得是酣暢淋漓,裙擺被雨水濺得近乎濕透,男人霎時驚疑,忙撐著傘去追喊:“嬌嬌,小心!騾車!——”
一輛騾子車正載著大袋大袋的米、從顧崢身側碾過。
自然,顧崢的腳,就是這樣被扭傷的。
男人急忙去拉她,她卻越跑越快,就這樣,兩人拉扯之間,男人迅速幫她避開了那輛大騾車,甚至手腕胳膊都被撞了好幾個大淤青……
然而,男人倒是幫她把騾車避過了,她卻裙底下打滑,一下摔了個正著,腳,於是就那樣被扭傷了……
作者有話要說:晉江好像又在搞什麼升級,評論要十月份才能顯示。各位小天使們依然可以繼續留評哈,可以在自己後台察看有無回複,待十月份,就會顯示你們的評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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