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人要站起來撩衣服。
啊?目瞪口呆的吳尹立刻捂住臉,什麼都不敢看。
“哈哈哈,”太可愛了,徐子晟直接伸出長長的手臂在小月亮腦袋上揉了揉,一下下,像擼貓似的。
一瞬間,吳尹仿佛中了某種魔法,無法動彈,渾身的精力全在頭上,感受著掌心的溫度和指尖劃過頭皮時留下的觸動,漸漸的,紅雲悄悄的爬上眼角眉梢,宛如要哭了一樣。幸好捂著臉,不然怎麼見人呢?
隻是幾秒鐘而已,甜甜的,好幸福好快樂……恐怕要用一輩子去忘記吧?
“放心,我隻有一個胃,食物都在胃裡沒有跑出來。”話落,徐子晟壞壞的掰開小月亮一根手指,衝著他葡萄般的靈魂之窗眨眨眼,瀟灑的轉身離去,走到門口才對手指分叉的人道:“飯後不刷牙會生蟲子哦~”
小時候經常被哄騙的吳尹驚了一丟丟,再次捂好臉,恨不得鑽進桌子底下。
等徐子晟刷完牙出來時,小小的兔子不見了,隻留下一張【我去上學了,昨天謝謝哥哥^^】的紙條。
不厚道。
難道是我嚇到他了?
小月亮的行為太反常,原本想自己決絕的徐子晟猶豫了片刻,去學校後聯係吳華,委婉的提吳尹的問題。
徐子晟已經20了,是成年男人,麵對那一片被純黑色絲被包裹的雪白畫麵,就像自己在等待新娘,衝擊還蠻大的。喉結上下滑動,怎麼都忘不了旖旎的念頭。
“吳尹身體不好,貪涼容易感冒,”徐子盛的語氣嚴肅了幾分,不像是“告狀”反而有點命令的意味。吳華老奸巨猾,愛人又有攀龍附鳳的想法,要是出什麼岔子,自掛東南枝也贖不清罪過了。
“少爺,吳尹給您添麻煩了,等他晚上回來我好好問問,您放心,我不會打孩子的,”再三保證後,兩人結束了通話。
吳華臉色鐵青,少爺的話什麼意思?衣服太單薄還是太短?不管是哪個答案都代表不妥。到底還是晚了一步,怎麼不全脫呢?再叫記者拍幾張照片,以秦少的為人,妥妥的會把兒子娶進門。
頭疼欲裂,吳華有多愛小月亮人儘皆知。
如此不自愛,他恨不得……恨不得……其實仔細想想,也不儘然是兒子的錯,衣服可是媳婦兒準備的,他不穿還能怎麼辦?也是自己把孩子教得太單純了,不會向酒店要嗎?不會通知大爸爸嗎?
少爺那麼聰明,見多識廣,客戶往他身邊送的各色美女美男數不勝數,經過昨晚的事,少爺和兒子的關係恐怕要疏遠了。
傍晚的天氣格外沉悶,令人心情煩躁,恨不得喝一大杯可樂。
望著炸雞店外的流水長隊,歎口氣的吳尹掏出手絹,擦了擦額頭,轉身坐上了黑色的轎車。司機是尹明家鄉的親戚,退伍兵,人老實又能乾,吳華和吳尹也很喜歡他。
司機頻頻回頭看來,猶豫了一番:“你爸爸們似乎因為昨晚的事兒拌嘴了。”
不僅如此,吳哥的臉色宛如從墨汁裡撈出來般瘮人,那麼愛笑的人一直板著臉,挺恐怖的。
吳尹擰下眉:“謝謝大伯。”
“一家人,彆見外。”
車子停在院門口,吳尹自己拎著包走進去,客廳裡有些暗,微風將輕薄的窗簾吹成滾滾浪潮,折射的光芒落在大爸爸身上,陰陰明明,而他鋒利的視線緊緊盯著茶幾,小盆栽首當其衝,難道生蟲子了嗎?
視線掃了一圈,吳尹沒瞧見小爸爸的身影,看來,大爸爸是有話要說了。
放下書包,吳尹坐在對麵的沙發:“爸,上次吳教授說的話我覺得很對,很有道理,我現在念的學校確實沒有更好的音樂老師了,我想,我想接受W國的邀請,去深造行嗎?”低下頭,掩蓋了眼角的淚花。
與其讓大爸爸為難,說一些不知廉恥的警告,不如他自己折斷一切,還能給彼此留下緩衝帶,留下尊嚴。
吳華死死的握緊拳頭,全身的氣息仿佛都堵在了心口,難受,壓抑,卻找不到方向。兒子的委屈和心思,吳華全然明白,可他做夢都沒想到他這麼決絕,一點退路都沒給自己留。其實吳華已經靜坐兩個小時了,思考著如何委婉的教育兒子,將傷害減到最低,可如今兒子卻比他還通透。
好心疼。
寧願兒子不要那麼懂事,不要那麼多顧慮。
站起身的吳華走到兒子旁邊坐下,將僵硬的小身子攬在懷裡,感慨良多,隻化成了一句話:“出去也好,天高任鳥飛。”
在家裡媳婦管孩子管得太嚴厲,也不是不好,凡事都有好的一麵和壞的一麵。兒子守禮孝順,清貴俊秀、氣質佳,學習好,才藝過人……數不儘的優點擺在眼前,同樣,兒子少了幾分氣概,少了幾分男兒血性。
媳婦想讓兒子嫁入豪門的心,吳華知道,小月亮更是聽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