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很快, 神黎恢複得也很快。
她一星期多後就在大家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下了地活蹦亂跳的, 看上去完全沒事了。
所以神黎也不打算在紫藤花紋之家多叨擾了,她計劃這兩天就離開三重村回趟東京府。
而煉獄再次出現在她麵前是在她拆繃帶的第二天,在此之前神黎聽說他又去工作了。
這一次他是在雪絮紛飛的早晨出現的。
之前遇上鬼的時候村田將她的傘也撿了回來,事後還擦洗乾淨後還給了她。
意外沒什麼破損, 真不愧是花了大價錢的傘。
但她還是準備出門去找之前的傘匠再看看有沒有其它問題,順便買點明天上路的零食。
而她在與紫藤花紋之家的人們打了聲招呼後,剛走出玄關處的門就碰上了從前方大門走進來的煉獄。
金紅發色的青年在飄雪中依舊是那一身打扮, 隻是脖頸上圈多了條柔軟的紅色圍巾。他踩著白雪,淺淺的足跡從外邊一路淌了進來,像是剛完成任務回來。
乍一看見她, 他也是一愣,嘴邊那好像隨時都在的微笑隨即加大了弧度,對著她陽光爽朗地笑道:“早上好啊, 神黎少女!”
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雀躍, 像一隻才剛睡醒卻突然遇見什麼驚喜般歡騰扇翅膀的鳥兒,又帶著些許閒適之時懶懶的溫和與溫熱。
下著雪的天空沉重而壓抑, 大清早的, 沒有陽光的四周看上去隻是灰蒙蒙與白茫茫相互交織的色調,空氣中似乎還飄著可見的細小塵埃。
清風凜凜的陰灰雪景中,他那飄飛的羽織和發絲,是她眼中唯一亮眼的色彩。
神黎有些恍神,隨即微笑地回應他的招呼:“早上好,煉獄先生。”
大概是他笑得太神采奕奕了, 惹得本來尚有些惺忪的神黎也精神了幾分。
“你是剛完成任務回來嗎?”神黎問道。
他點了點頭。
此時看見她已經能夠好端端地站在眼前了,相比於大夥們的不可思議,煉獄卻好像對她沒有絲毫的驚訝,臉上隻有純粹真誠的喜悅:“這次回來看到你已經這麼精神真是太好了!”
語畢,他又道:“這麼早是要去哪裡嗎?”
說這話的青年彎著嘴角,眼笑眉舒,說話時嘴邊那暈開的氤氳熱氣朦朧了那張俊朗精神的麵孔。
但是那雙金紅色的瞳孔卻依舊帶著仿佛能穿透迷霧的眸光。
他整個人,仿佛襲卷著這個冬日清晨所有的光而來。
與此同時,神黎關上門撐起傘走進了雪中。
本來煉獄是要先走上簷廊來的,但是神黎先一步上前去給他撐了傘。
他一愣,便止了步,任由她走來將自己籠罩在了傘下,還微微低下頭來看著她,揚著安靜的微笑耐心地聽她說自己一會的計劃。
神黎說著說著抬眼看去時,對上了他的瞳孔,就見那眼底清晰地倒映出她的麵容。
其中那認真專注的眸光像溫水,又像陽光般將她的影子包裹住了。
在那樣的目光中,神黎一時竟忘了自己下一句要說什麼了。
與此同時,煉獄突然伸出手輕輕握了握她拿傘的手腕,喃語笑道:“感覺你好像比上次瘦了一點……”
手腕上突如其來的體溫讓神黎又是一驚,與此同時,神黎注意到自己手上原本係著的小木牌不見了。
是落在屋子裡了嗎?明明昨晚還在的。
這麼想著,煉獄頃刻間也收回了手,雙手環胸地笑著道:“說起來,我還沒吃早飯!那麼,在你去傘鋪之前,要一起去吃頓早飯嗎?”
神黎想說自己已經吃過一點早飯了,而且——“煉獄先生你剛工作回來,不用先進去休息嗎?”她問道。
“本來有點累,但是回來一看見你這麼精神我也就精神了!”青年揚著豪爽的笑容向她發出了邀請:“走吧,之前也答應等你好了後請你吃飯的,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兩人說話時暈開的霧氣近乎相融的傘下,煉獄望著她的眼睛是同火焰般灼灼的色調,但是他微笑地等待她答複的眼神又像秋日裡靜美飄落的紅楓。
那雙眸光發亮的眼睛,像極了某種正在期待瞅著她的可愛動物。
啊,這期待的眼神和微笑……
以及這麼大的食物誘惑……
——拒絕不了!!
“走吧!”神黎大義凜然道。
她的胃還能再戰三百回合!
“哈哈哈哈!”對此,煉獄也很高興的樣子。
新的一天,整座三重村仿佛還沉浸在雪夜的溫存中,微風都清冽的街上此時沒多少行人,甚至商鋪都沒開張幾家,遠遠望去隻有寥寥幾間店點著燈火。
四下都在飄著純白的絨雪,十分靜謐。
神黎撐著傘被煉獄帶著走在街上,望著那冷清的一條街,突然就很想問一句他現在哪裡有吃的。
不會和義勇第一次一樣,要拖著她找上很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