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繡連忙湊了過去,把沈靈犀扶起:“表小姐,您還是莫要管這件事了。二公子才為了救她而死,你又這般護著,夫人會越來越生氣的。”
沈靈犀震驚至極,朝朱繡望去:“二表兄他真的……”
朱繡朝她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沈靈犀一時悲痛得紅了眼眶,她是知曉姑母的意思的,可自己卻不喜歡嬉皮笑臉的二表兄。雖說蘇慕比他小兩歲,但比二表兄沉穩多了。
去年三月踏春的時候,她不慎扭了腳,還是蘇慕找到了她,扶著她找到了沈家的護院。
不行!
如今姑母失了二表兄,悲痛之下做出這些事。往日姑母定會後悔的。
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姑母折磨蘇慕晴!
“姑母,我……”
沈蘭轉過頭去看她,含著沉沉的悲痛:“靈犀,自小你大表兄就去參軍,養在我身邊的就隻有士傑。而如今士傑已故,皆是拜蘇慕所賜,我朝她們發發難又怎麼了?”
沈靈犀張了張嘴,終究一個字也沒說出口。
沈蘭一步步靠近,謝瑜君終於忍不住了,含淚站起身一把將蘇慕晴護在身後:“夫人,你今日動用私刑,可要考慮考慮清楚!”
“謝瑜君,你隻是我將軍府的一個賤妾,憑什麼讓我考慮清楚?”
謝瑜君身體在發顫:“夫人早上的時候不是去了裴府?我還屬於將軍府嗎?”
沈蘭一僵:“你一日沒從我將軍府出去,一日就是將軍府的人!”
沈蘭又覺得不對勁:“等等,你是怎麼知道的?”
“今日外出,不想見到了年幼時的同村,我從他那裡知曉了此事。”
“同村……”
“正如夫人猜想的那樣,是裴公公。而且,我已經答應了同他做對食。”
沈蘭睜大了眼,原本打算把謝瑜君賣到裴府罷了,她昨日說的對食隻是隨口戲言。
沒想到,這事情竟然成了真的!
謝瑜君虛弱的說:“夫人若還要打我和慕兒,我便把這件事情告訴給裴公公聽。”
沈蘭緊咬著牙:“你!”
蘇慕晴紅了眼眶,她早有法子脫身,就是為了謝瑜君沒有動手。
忍,無非是不想讓謝瑜君說出這些罷了。
她原本還想著,可以勸謝瑜君,帶著她離開南陽。現在謝瑜君都把這消息親自說出口了,那麼多人聽著,就算不嫁也得嫁了。
朱繡疑惑的打量:“同村?世上真有這麼湊巧的事?”
朱繡的話點醒了沈蘭:“胡言亂語的話誰不會?”
謝瑜君又無法辯過沈蘭,嘴巴到底笨了些。
可蘇慕晴不是,既然謝瑜君都已經說出口了,她也不用再顧慮什麼。
“夫人身邊的丫環怎的這般沒有見識,我看這丫環還是發賣了得了。我娘身上的披風你難道看不見嗎?”
朱繡仔細一看,又聽發賣二字,直接給嚇壞了。
而沈蘭也朝謝瑜君身上的披風望去,尾部的地方繡著青竹,麵料並非一般人用得起的,至少謝瑜君這個賤妾是沒有。
沈蘭已經信了大半,暗叫糟糕。
蘇慕晴眼神極冷,環視一周:“你們大約都聽過裴公公的名號,他素來護短。今日誰敢動我娘分毫,可就不是討回來這麼簡單。”
所有下人被嚇得全都低下了頭,就連守在門口的人都微微一縮。
蘇慕晴轉過頭來:“娘,我們走吧。”
沈蘭仍然覺得不甘心:“……站住!”
蘇慕晴腳步一頓,那雙眼瞳裡沾滿了怒意:“夫人推我和娘入火坑之情,蘇慕沒齒難忘!”
沈蘭緊咬著牙關,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
蘇慕晴和謝瑜君已經離開,門口卻無人敢攔。
沈蘭還要發難:“你們給我堵住她!”
護院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先動。
他們幾乎都被蘇慕晴的氣勢給駭住,生怕給自己招惹了禍根。
沈靈犀眼眶含淚:“夠了!蘇公子若以後真的成了裴公公的繼子,周升就算再欣賞她,也不會收她入門下!她的前程已經毀了,還不夠嗎?”
“蘇慕這是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她明明……”
沈蘭又說不出口,隻好讓朱繡把沈靈犀按住。
她正要走過去的時候,外麵一個聲音,伴隨著驚雷響起。
那一瞬間,沈蘭見到了一個人。
他舉著一把青色的油紙傘,雙眼泛冷的看向了她。隻是一身簡陋的春衫,身影尤為單薄。隻是那雙眼睛,望上一眼就能把人席卷進去。
麵似寒冰,眼若深淵。
“父親命我來接你們。”
蘇慕晴微微一抬頭,撞入了他那雙深邃的眼眸裡。
“裴清硯!?”
裴清硯走了過去,將油紙傘立於她的頭頂。
他長睫微垂,掩蓋住了大部分的情緒,竟還朝她微微一笑:“該叫兄長。”
蘇慕晴想起在定鋒樓,他被裴德勝逼著一句句叫她的三聲妹妹,便止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怎麼不叫?”
裴清硯低啞了聲音,在她耳旁,“你是,嫌我?”,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