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裡的梳妝台不比家裡,這上麵除了一麵隻能看得清人影的雕花銅鏡和簡陋的木梳以外,再無其他東西了。
蘇慕晴早已忘記女子的發髻該怎麼梳,費了好大的功夫,最後隻簡單的用發帶綁住。
謝瑜君看她愁眉不展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走到了蘇慕晴的麵前,拿起梳子為她梳頭:“往後去了裴家,你就得多學一學這些了。”
蘇慕晴歎了口氣:“娘……不如咱們逃吧。我們離開南陽,反正我手裡也攢了些銀子,夠咱們路上吃穿了。”
謝瑜君手上的動作一頓:“知道你是擔心娘,可咱們能逃到哪裡去呢?大夏開朝才三十幾年,正是卡得嚴的時候。城與城的來往都需要能證明身份的文書,一旦被人發現,咱們就沒活路了。”
蘇慕晴眉目也染上了輕愁。
謝瑜君很快將她的發髻梳好,又扯下自己發間的蓮花纏枝步搖,插在了蘇慕晴的頭上。
這一打扮,果真貌美多了。
謝瑜君眼底帶著喜悅:“多年未見你穿女裝了。”
蘇慕晴也裝乖討巧的露出一個笑容:“好看嗎?”
“好看,就是太好看了。”
謝瑜君說最後那句話的時候,心頭多了幾分擔憂。
兩人很快就走到了樓下,早上客人不算多,除了蘇慕晴這一桌外就隻有一對老夫妻。
喻元平也在其中,他昨日和朋友喝了太多的酒,就直接在此地住下了。
早上起來的時候,他頭疼欲裂,正扶著額的時候,蘇慕晴就扶著謝瑜君走了下來。
喻元平睜大了眼,呼吸都絮亂了。
雖然隻是一襲簡單的衣裙,卻有種出水芙蓉的美感,清麗的氣質撲麵而來。尤其是那雙桃花眼,不笑的時候也帶著三分笑意,猶如脈脈含情。
放眼整個南陽,都難找出這樣的美色。
他騰的一下站起身,剛想走過去的時候,便看到了蘇慕晴身邊的謝瑜君。
“娘,咱們坐那桌吧。”
喻元平張了張嘴,話全都哽咽到了喉嚨裡。
他平日就是個紈絝,常年跟著章士傑吃喝玩樂。
以前章士傑的跟班都是他,可自從蘇慕晴來了之後,章士傑就不怎麼理他了。喻家本就不是什麼大富之家,少了這一層關係,他父親的生意更是一落千丈。
喻元平恨透了蘇慕晴,為此喻元平沒少打聽她的消息,隻要一有事情,就湊上去使壞。
可據他所知,謝瑜君沒有多餘的孩子啊。
喻元平的心臟跳得越發的快,仿佛自己發現了一個驚天的大秘密那般。
誰能想得到,她竟是個女子!
喻元平久久不能回神,喉頭都上下滾動,發出嘶氣聲。
真是貌美。
他害怕蘇慕晴看到自己,竟小心翼翼的藏到了一旁的角落。
喻元平喚來掌櫃,仔細打聽:“她們是什麼時候投宿的?”
“喲,昨夜很晚了,來的時候兩人還跟落湯雞似的。”
喻元平皺緊了眉頭,尚未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他問清了掌櫃她們住的地方,便小心翼翼的摸了上去。
房內果真什麼都沒有帶,除卻一套單薄的男裝外,就再無其他了。
喻元平自言自語:“難道是被趕出來的?”
他的餘光忽然瞥到了一個細角,和淡色的男裝完全不同,上麵是極嫩的藕粉色。
他睜大了眼,心跳得極快,就仿佛是做賊那樣的朝那邊過去。
那一個小角被他拉了出來,喻元平才看見那是一個繡著荷花的肚兜。他仿佛觸電似的,觸碰到的地方都生出了炙熱。
喻元平又聽到了外麵的腳步聲,神使鬼差的把東西放入了自己懷中,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而他剛剛關了門,就和蘇慕晴撞了。
蘇慕晴望向了他,極度不喜的皺眉:“喻元平?你怎麼在這裡?”
喻元平一見她厭惡的表情,心裡那點兒抵抗有冒了頭:“隻許你來,就不許我來這個客棧?”
蘇慕晴一向和他不對付,覺得他是來刁難自己的:“你剛才進了我的房間?”
哪知喻元平的反應極大:“你彆亂誣陷我!告訴你,彆以為自己長得好看,就能亂加猜測!”
蘇慕晴嘴角一抽,她有說自己長得好看嗎?
這個喻元平平日就喜歡找她麻煩,她是不得不防啊!
蘇慕晴使了計,想詐一下他:“你懷裡是什麼東西,交出來!”
喻元平心口一跳,手心也滿是汗水,顯得緊張極了。
若是被人發現,喻家的名聲可全毀了!
蘇慕晴沒想到自己隻是隨口一探,就真的試出了些許端倪。
不行,定要看看喻元平做了什麼虧心事!
她朝前走了一步,想看看喻元平懷裡到底是什麼東西,可下一秒,喻元平就因為過度害怕朝她推了過去。
蘇慕晴哪知他會這麼做,朝後退了好幾步。
這裡可是二樓,蘇慕晴一個沒站穩,竟然就失足側身朝欄杆外翻了出去。
謝瑜君驚呼起來,臉色瞬間發白:“慕兒!!!”,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