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陽光微微的滲透進屋子裡,床幔內蘇慕晴還在沉睡。
流玉端著水走了進來:“小姐,該起了。”
蘇慕晴這才醒過來,用手指按壓著太陽穴:“今日不知怎的,頭疼得厲害。”
“聽說雪顏膏裡加了安神的東西,可能是小姐睡得久了些吧。”
“……原是這樣。”
蘇慕晴走到梳妝台,流玉已經給她梳洗完畢。
她的餘光卻瞥到了那方,卻發現桌子上擺放著一封信和……幾顆紅豆?
蘇慕晴還正奇怪著呢,丫環就說裴清硯朝這邊過來了。
大夏開朝三十幾年,民風開放,並沒有男女七歲不可同席的規矩。
再加上裴府是新府,又是太監為主,規矩就更少了。
蘇慕晴迅速的帶上麵紗,一個身影便立於門外,隔著緊閉的木門,隻看得見微微的影子。
“兄長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正因好些了,才過來答謝妹妹上次的回護之情。”裴清硯語氣稍頓,“這次倒是叫我兄長了?”
蘇慕晴一噎,那麼多下人在,自己叫他兄長是給他撐場子呢。
她走到那邊,打開了門,裴清硯的臉就映入她的眼簾。
他的發間沾染了宿露,似乎是從花瓣上帶來的,那張臉格外清雋,可眉眼卻帶著淡淡疏遠。裴清硯站在門口,雕花窗外透進熹微的晨光,將他的身影都柔和了下去。
蘇慕晴心頭被撞動了一下,裴清硯的確是她那麼多年見到最好看的人。
她餘光又瞥到那些下人,便對裴清硯說:“早上還冷著呢,兄長身子剛好,還是進來說話吧。”
裴清硯也走了進去,屋子裡燃著淡淡的果香,侵染心鼻,格外好聞。
他忽然想起了那日在客棧裡……她身上也是這股味道。
蘇慕晴的臉頰微紅:“那日……”
“嗯?”
蘇慕晴緊緊閉上了雙眼,卻難掩羞怯:“那日兄長怎會有和我小衣一樣圖案的……?”
蘇慕晴羞得幾乎說不下去,心臟咚咚的跳動了起來。
這樣豔若桃李,一時讓裴清硯看得微怔。
他轉而笑了起來:“自然是看過那圖案。”
蘇慕晴頓時就捂住了耳朵:“彆說了彆說了,讓我冷靜冷靜!”
裴清硯勾起唇角:“怎麼妹妹突然就害羞了?那日你我不是坦誠相待麼?”
蘇慕晴的眼眶都浮現一層水霧:“才不是坦誠相待!我有好好藏在水裡!”
裴清硯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蘇慕晴這才發現自己被他逗了,一雙美目茫然的盯著他。
“……”艸,有點想打人怎麼辦?
裴清硯為了回護她而受了傷,蘇慕晴本就對他心懷愧疚。
現在,連愧疚也省了。
“我素來眼瞎,妹妹不必驚慌,那日在客棧我並未看見太多。”
蘇慕晴:“……”睜著眼說什麼瞎話呢?
“是真的,我視力……並不大好。”裴清硯的臉色漸漸冷卻了下去,“十歲那年,我曾被父親一鞭子打傷了眼睛。”
蘇慕晴睜大了眼,心裡生出幾分憐憫。
自從謝瑜君嫁到這個家之後,蘇慕晴就發現了……裴清硯的日子比她們母子還要難熬。
方才的氣氛還和樂,此刻瞬間降至冰點。
裴清硯的餘光卻不慎瞥到了桌子上的東西,臉色逐漸變得晦暗難明。
“這是……紅豆?”
“早上醒來就看見在那兒了。”
“妹妹可聽過一言?”
“嗯?”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裴清硯走了過去,用手捏了捏,“紅豆,代表相思啊。”
他轉過頭來,露出一個危險而詭譎的笑容:“不知是誰對妹妹這般相思?”
作者有話要說: 蕭奕謹:今天,請叫我神!助!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