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轉身時,蘇朝風腰間的半枚玉佩掉在了地上。
然而地上被積了雪,掉下去的時候竟一點兒聲響也沒有,蘇朝風根本沒有發現。
當他重新上了馬車,這才和蘇夫人緩緩離開了此處。
夜漸漸深了,孩子受不了風雪慢慢哭鬨了起來。
一輛掛著宮燈的馬車緩緩駛來,微微的柔光將周圍照亮。
“公公,外麵有小孩兒的哭聲呢。”
“這麼個大雪夜,怎麼會有小孩兒?”
“您仔細聽聽,是真的有!”
那哭聲尤為洪亮,裴德勝仔細聆聽了起來,心道還真是。
他們在隱處發現了裝在籃子裡的嬰孩,太監對於這些嬰孩純屬眼不見為淨。今夜他去了太後宮裡,受到了折辱,說自己相貌不佳。
裴德勝呸了一聲,他才不想給那個老女人當孌寵,無非是想攀著她朝上爬罷了。
裴德勝心裡有氣,在看到孩子的相貌時不由心頭一動。
“你來看看,這小孩兒是不是生得極好看?”
“孩子哪裡能看得出好不好看?”另一個太監湊了過來,卻不由的驚呼,“……公公慧眼,的確生得極好!”
裴德勝笑了起來:“不錯,竟是天助我也,帶回去養著吧。”
“……養著?”
“自小養著,定要讓他知道什麼是聽話乖順,太後向來喜歡麵容姣好的小太監,等他略大些,好送去太後那兒啊。”
另一人連忙稱讚:“還是公公厲害!”
他望到了一旁的玉佩,也一同塞到了籃子裡邊,很快便同裴德勝一起上了馬車。
嘶,這種風雪夜,可是冷得不像話啊。
陳婆子自然不曉得後續,這些年她能見到裴清硯的機會也是極少,原以為那時的孩子已經死了,可沒想到他竟不是章將軍的外室子,而是七皇子!
若此事被人發現,可是淩遲之罪!
因此陳婆子聽蘇夫人道出當年的一二事,這才會那麼害怕。
蘇夫人還在說,越到後麵沈蘭越是心驚。
蘇夫人的供詞已經說明了蕭奕謹並非真正的七皇子!
沈蘭心頭發顫:“蘇夫人這話可和旁人說過?”
“既然夫君已經發了誓,我自然不會亂說。”
沈蘭看著她,心跳得越來越快。她心頭湧出了幾分殺意,隻要殺了蘇夫人,她兒便可高枕無憂,有七皇子的身份,以及宣元帝對德妃魏雪拂的愧疚,他一定能活得很好!
沈蘭心跳如雷,一步步朝著她走了過去:“蘇夫人,我可得多謝你沒亂說。可今日……你也不該來質問我。”
“裴清硯手裡捏著蘇家的半塊玉佩,若非如此,我也不會來問你。”
沈蘭睜大了眼:“裴清硯?”
裴德勝那養子?
想必宣元帝在此也會覺著荒唐,真正的兒子成了自己太監總管的養子,還差點被他送到宮中去當太監,給太後解悶兒做孌寵。
若那個時候再發覺,那可真是天大的皇家醜聞了!
沈蘭心頭發狠,就算是為了沈家,為了蕭奕謹,也決不能把此事讓外人知曉。
“蘇夫人今日來說這些是想做什麼?要為裴清硯正名嗎?”
“若你們今日不這麼威逼慕兒,我絕不會提起當年的事。今日是你們挑起的事端,還偏來問我要做什麼?”
沈蘭冷哼一聲:“這反倒成了我們的不是?”
蘇夫人目光平靜:“看來你還在認定是慕兒朝七皇子下了毒?”
“就算不是她,毒也是在她寫的信上被查出來的!她和真正的下毒之人一定有勾結!”
在外麵聽完所有話的蘇慕晴不由覺得沈蘭這話真是說到了點兒上了,她的直覺沒錯,下毒之人就在自己身側呢。
蘇慕晴心頭湧起洶濤駭浪,不成想蘇映晗算計了這麼多就是為了引出這件事。
更讓她覺得震驚的,還有裴清硯和蕭奕謹的身份。
得知了這個秘密,她越發的心慌。蘇慕晴望向了蘇映晗,他莫非是早就知道了嗎?
見她望向了自己,蘇映晗隻朝她輕輕笑著:“大兄這出戲,可讓你消了氣?”
蘇慕晴嘟囔了一聲:“消什麼氣?”
“便是……這些日子對你的算計。”
蘇慕晴總算明白了蘇映晗的用途,不由無奈極了。
他一連來說的竟是這個?
“可得利的又不是我!”
“隻要裴清硯拿回了身份,你便不用受蕭奕謹的氣了,側妃也不必去當。”蘇映晗的語氣一頓,繼而說道,“還有……章鴻。”
蘇慕晴是真恨章鴻,便是因為他,謝瑜君的一生才這麼斷送了。
隻要一想起他,蘇慕晴的神情便越發凝重。
蘇映晗揉了揉她的頭頂:“我從不相信什麼朋友和妻妾,你隻要一日是我的家人,我一日便護著你。”
蘇慕晴抬眸,便直直的撞入了他的眼裡。
那雙桃花眼不笑也含著三分笑,可裡麵卻古井無波,翻不起任何波浪,猶如一攤死水那般。
他的眸子裡清晰的倒映著自己的臉,在這一刻,蘇慕晴竟慶幸起了起來。
正當兩人交談之時,屋子裡麵卻起了變化。
不知沈蘭和蘇夫人談了什麼,她竟拔了自己頭上的簪子,一頭青絲直瀉而下。沈蘭發了狠,三兩步朝著蘇夫人刺了過去,勢要殺人滅口。
蘇慕晴睜大了眼,剛要出聲,便被蘇映晗死死捂住了嘴。,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