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兒,我們一天是家人,便一天不會是敵人。”
蘇慕晴忽然間很慶幸自己成了他的家人,反派就已經夠可怕了,這TM還是重生的反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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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慕晴一大早便去了裴府,想早些接謝瑜君出來。
府內丫環奴仆全都各奔東西,跑的跑,散的散。四周望去一片狼藉,還有被翻出來的金銀珠寶,沒來得及拿走。
這一幕,深深刺痛了蘇慕晴的眼,連忙走到了謝瑜君的屋子,卻發現她像是生了重病般的臉色慘白。
蘇慕晴走了上去:“娘。”
謝瑜君一聽是女兒,從白色的帷幔中伸出了手來:“慕兒,你來了?”
“你怎麼了,臉色這樣難看?昨日分明不是這樣的!”
“昨日……昨日娘上了妝,你自然看不見。”
蘇慕晴一聽她的話,心都揪著疼:“你病成這樣,怎不同我說!?”
謝瑜君輕咳了幾聲,模樣更添三分楚楚可憐,雖早就過了年歲,她這張臉依舊動人。
蘇慕晴喚來流玉:“馬車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方才進來時,還見著了裴大人的馬車。”
蘇慕晴一怔,正想說話,裴清硯已從外麵走了進來。
一聽裴清硯的名字,謝瑜君努力從床上坐起身:“可是裴大人?”
“謝姨。”
謝瑜君向他祈求道:“能否勞煩裴大人一件事。”
“請說。”
謝瑜君微微歎息:“裴公公入了獄,已注定沒了活路,能否容我去見他最後一麵?”
謝瑜君到底是蘇慕晴的生母,他雖然對謝瑜君無半點感情,但好歹看在蘇慕晴的麵子上,裴清硯同意點頭。
蘇慕晴捏緊了手:“娘何苦去看那種人?他欺辱我們還不夠嗎?”
謝瑜君撫摸著蘇慕晴的發,笑得溫柔:“你想到哪裡去了?隻是看他最後一麵而已,這是他罪有應得,我知道。”
蘇慕晴勸不過謝瑜君,隻好將她接上了馬車。
裴德勝如今關在天牢中,宣元帝已決定秋後處斬。如今都已經是九月末了,他也沒多少日子可活。
看著裴清硯的麵子,謝瑜君單獨走了進去。
空氣裡還能聞到那些腐臭的味道,謝瑜君儘量不亂看,以免看到什麼不該有的東西。
等到了最裡麵,謝瑜君才拿出了準備好的食盒:“公公吃些吧。”
裴德勝像是隻鬥敗的獅子,全身上下的精氣神都衰敗下來了,他臉上沾滿了憔悴,不複昔日的盛氣淩人。
借著為數不多的光線,他不由眯起眼:“沒想到最後來見我的人竟是你。”
謝瑜君倒是溫順:“我如何都不打緊,公公千不該,萬不該,不應該虐待那兩個孩子。此時此景,公公可曾後悔過?”
“哼,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雜家隻不過是輸了。”
縱然所有人都覺得裴德勝可惡,謝瑜君卻覺得他可憐。
“來吃一口吧。”
裴德勝心中複雜,望著他這輩子唯一喜歡過的人:“瑜君,你不恨雜家?”
謝瑜君默然不語,她可以不恨,但有人要對她的女兒做什麼,謝瑜君軟糯可欺成這樣,也會去恨的。
裴德勝已經知道了答案,挪了過來,揭開了食盒,小口小口的吃著飯。
“那年被嬸嬸強行送到了宮裡,我做夢都想再見你,可等我手裡有了權勢,再遇見你時,卻眼睜睜看著你深陷泥潭。”
他袖手旁觀,讓謝瑜君先陷進去,才會出手相救。
救人於危難中,和之前便給了她好的生活,完全是兩碼事。
他太害怕彆人的背叛了,要相信彆人之前,就得不斷的算計著人心。
“這輩子,我唯一虧欠的人隻有你。”
謝瑜君卻說:“不,你唯一不虧欠的人隻有我。你救我出章家,讓章夫人不敢再肖想讓慕兒陪葬的事,解了我們母女的困境,已經足夠了。”
“瑜君……”
“公公,你該後悔的。若是當初不那麼對清硯,他也不會置你於死地,你雖然成了太監,但也收養了清硯,他已經冠上了裴姓,便是你的兒子了,你從未正眼瞧他一眼,也沒把他當做兒子看來。”
“公公難道從未想過,若是當初並未這麼做,他此刻就會在裴府孝順你,父慈子孝,何樂不為?”
裴德勝睜大了眼,心口微顫:“……會有那樣的日子?”
“會的,你於他有養育之恩啊。”
裴德勝不由沉默了下來,腦子也隨著謝瑜君的話,而浮現了幾副美好的畫麵。
可他吃了太多的苦,生怕再受到一分一毫的傷害,斷絕了所有的可能,隻算計著人心,卻最終成了這個模樣。
謝瑜君眼眸裡染上了水光:“我怎麼樣不要緊,公公不該利用我的慕兒。若不是此事,我會一直對公公感恩戴德。就算是你打了我,我也不會恨你的。”
說到這裡,裴德勝終於後悔了起來。
“慕兒就是我的命,你害她比害我還讓我更恨你。”
恨字一說出口,裴德勝便慌亂了起來:“瑜君……瑜君,我知道錯了!”
謝瑜君已站起身,緩緩離開了這個地方。
她的心口咚咚的跳了起來,手指也被捏得蒼白發抖。往日不曾算計,這是她平生第一次做這樣的事。
誰也不能傷害了她的慕兒。
當她知曉裴德勝送走生病的蘇慕晴,並且還不斷利用蘇慕晴後,謝瑜君便做了這樣的決定。
他就算是死了,自己也要讓他痛心疾首,後悔萬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