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趙亦銘在一起十七年,從未想過分開,也想不到自己會如此狼狽。
第一次得知他出軌的時候,他裝作若無其事,想要挽回這段感情,但是後來他發現,他做不到,趙亦銘對他的好在他看來更像是彌補和虧欠,趙亦銘對他越好,他越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他出軌的事。
而沈思辰的出現讓他們這段感情走向陌路,至此,他和趙亦銘這段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關係也徹底斷了。
分手的時候乾脆,離開的時候他也走的匆忙,除了手機和錢包什麼都沒帶。
所有的生活用品都還留在那個‘家’裡,但是現在他沒有勇氣去拿,隻能先擱置。
剛剛要付房費的時候他才想起來,錢包裡沒有一張卡是他的。
過去的十七年,他沒有工作,留在家裡像是一個家庭主婦一般照顧著在外工作的丈夫,而家庭的所有經濟來源都來自丈夫。
他的卡,他的衣服,包括一日三餐。
許鬆墨天真且蠢,也從未想過兩個會分開,往日優渥的生活也讓他對金錢失去了概念。
他就像是溫室裡被人細心澆灌的嬌弱的玫瑰,可是現在他從溫室離開,不得不麵對來自生活的種種壓力。
趙亦銘的卡他是不會再用了,那麼他除了錢包裡的一些現金外便真的身無分文了。
甚至連還秦致知房費都不夠,以前他從未去了解市中心的五星酒店多少錢一晚,今天看了一眼,他錢包裡加起來的錢也隻夠他住兩晚。
那麼以後呢?一日三餐呢?
還有,他要如何給婆婆養老。雖然距離下一次交費的時候還有四個月,但是這並非一筆簡單的開銷。
現實讓許鬆墨暫時忘卻了趙亦銘,在溫室長大的玫瑰第一次豎起它的刺,來麵對這個陌生而熟悉的世界。
疲憊和壓力襲來,許鬆墨不堪困擾,終於沉沉睡去,一直到夜裡他才醒來。
醒來的時候他發現床尾沙發的落地燈亮著,他抬頭去看,隻見秦致知坐在沙發上,對著電腦沉思。
“你”
許鬆墨剛開口就覺得嗓子刺痛,秦致知聽到聲音抬起頭,他才發現原來他戴著個細框眼睛,秦致知原本有種冷冰冰的匪氣,戴上眼睛讓他顯得溫柔了些。
“床頭有水。”
秦致知輕輕抬起下巴,對著床頭櫃一點。
許鬆墨點點頭,端起水杯,發現裡麵泡著金銀花和胖大海,旁邊還放著一盒喉片。許鬆墨心頭一暖,低聲道:“謝謝。”
秦致知沒理他,繼續低頭瀏覽著文件。
許鬆墨低頭啜飲,溫水灌入喉嚨,撫平了一日的刺痛。
“咕嚕嚕——”
這時,許鬆墨的肚子叫了起來,他臉一紅,連忙用被子蓋住肚子,好像這樣對麵的人就能聽不見似的。
秦致知這回又抬起了頭,眉間微皺,“走吧。”
許鬆墨眉毛輕挑,有些茫然,“嗯?”
秦致知摘下眼鏡放到一旁,慢條斯理道:“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