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燃眼淚差點彪出來,一聲悶哼,挺住了。
蕭沛倒也不全是惡意捉弄他,海獸牙齒上帶著數千萬種細菌,不知道哪一種就能要人命,要是連清創都做不徹底,任憑Alpha愈合力強勁,後遺症也不好受。
他用酒精清理了好幾遍才勉強讓傷口不那麼猙獰,接著熟練地把紗布撕成條狀,幫他包紮。
傷在鎖骨處,紗布要從腋下繞過,蕭沛沒好意思讓患者挪動,到底還是委屈自己伸長胳膊,把厲燃虛虛地抱住半邊。右手的紗布從厲燃肩膀後舉起來,再用左手揪住,兩手配合默契,眨眼間就將傷口裹得有模有樣。
隻是苦了厲燃。
離得太近了,就算蕭沛吃過抑製劑,那股刻在基因裡的信息素,也無時無刻不在撩撥著厲燃的神經。
蕭沛的信息素很好聞,像一汪清池被盛夏的太陽曬過好幾遍,清冽中帶著一股乾燥的暑氣。眼下是三月底,春寒尚未退儘,厲燃卻覺得熱極了,渾身的血幾乎要沸騰起來。
他悄悄吐了一口氣,火燙的溫度打在蕭沛的耳邊。
蕭沛專心綁繃帶結,偏頭無意識地把發癢的耳朵在肩膀上蹭了一下。他穿著黑艦軍的軍服,黑色的布料把原本就白皙的皮膚襯得更加細膩,耳尖掃過軍服肩章,被蹭了紅了一些。
厲燃隻瞥了一眼,就覺得熱氣翻湧,趕緊將目光移開。好看的喉結滾了滾,有些喘不過氣。
短短幾秒像過了一年那樣漫長。
蕭沛終於把繃帶綁好了,站起來卻忽然擰眉:“怎麼回事,又流血了?”
厲燃肩頭上的血跡已經滲透厚厚的繃帶,還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不行,看來傷口要縫合。”蕭沛說著要把繃帶再次解開。
厲燃連忙攔住他:“沒事,我好得快。”開玩笑,他現在熱血沸騰,要是再讓蕭沛在身邊站著,恐怕傷口永遠都長不好。
蕭沛看他固執,有些氣惱:“隨你便。”老子管你死活!
厲燃拉開衣櫃,把乾淨的軍服拿出來換上,單手艱難地扣軍服扣子,說:“你包紮技術不錯。”繃帶纏得厚,但絕不臃腫,穿在軍服裡完全看不出來。
蕭沛:“特遣隊專職救災,我好歹從那邊預備役出來的,怎麼可能沒兩下子。”
厲燃壓低聲音:“這話彆讓其他人聽見,黑艦軍和特遣隊不合……”
“怎麼?你們黑艦軍還想仗著人多在司令部欺負我?”
厲燃無奈地瞥他一眼:“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蕭沛卻忽然想到了什麼:“我來G島的路上聽到一個傳聞,說特遣隊那個神鷹,是死在黑艦軍手中的。”
厲燃擰眉:“這傳聞我真不知道。”軍中不允許使用私人通訊設備,加上厲燃接手案件不久,還沒調查這麼深入。
他想了想,說:“神鷹是死在水北的,那邊不是黑艦軍的勢力範圍,他的死亡表麵上看也是凶獸襲擊……怎麼也不該跟黑艦軍扯上關係。”
蕭沛:“你懷疑有人故意散布謠言,加劇雙方矛盾?”
“不排除這個可能。”厲燃道,“當然,也可能是我多想了。”
蕭沛懶得費腦子,站起來把染血的紗布收拾乾淨:“我把這些東西處理掉,你今晚必須想辦法去弄到血清和免疫蛋白注射,否則染上瘋獸病,死亡率可是100%。”
厲燃:“知道了,謝謝你關……”
“打住!”蕭沛截斷他的話茬,“趕緊查完案放我走才是真的謝,彆的免談。”
厲燃抿了抿嘴,瞧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不禁無聲笑了笑。
他踱步走到休息室裡,牆壁的暗格裡有個保險櫃,帶冷藏功效,冰凍著幾支常用藥,裡麵也有治療瘋獸病的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