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醫務室出來的時候，上午的訓練已經臨近尾聲。
老魏指揮著最後一排戰艦返航，至此，所有新兵都享受了一輪飛行的快感。隻有傷沒痊愈不能上陣的明德正，在底下眼巴巴的瞅著，抓心撓肺的。
旁邊有隊友在安慰他，說下次飛行的時候讓厲隊親自教他。
明德正哀怨地說：“厲隊後天就休婚假走了，教不了我。”
幾個人同時歎氣。
熊立新連忙說：“厲隊結婚是好事，不許喪著臉。再說他隻是出去一個月，又不是不回來了。”
此時，厲燃已經歸隊了，在他身邊還站著謝海潮。
所有人頓時噤聲。
沒人知道謝中將什麼時候走的，又什麼時候回來的。
謝海潮一出現，訓練場上的氣氛都緊張了八度，所有人拔著腰杆，鬥誌昂揚。
“你們的訓練我看了。一號戰艦穩定性好，缺點在於起飛顛簸，多練習製動；二號戰艦反應速度快了半拍，推杆搶在前頭，這是列隊戰鬥中的大忌，回去反省……”謝海潮言簡意賅地總結了所有新兵的優缺點，入木三分，聽得蕭沛一愣一愣的。
剛才謝海潮明明是在宿舍樓上跟他講話，也不知道啥時候把戰艦優缺點看得這麼清楚，不愧是鷹眼。
戰鬥總結完畢，到了午休時間，所有人原地解散。
蕭沛也跟著走，被謝海潮叫住了：“蕭沛留下。”
蕭沛轉了個彎兒回來，喪著臉，暗想剛才挨過中將大人的“威脅”，這會兒又要乾嘛？
謝海潮帶他走到司令部大樓外麵：“我記得走之前讓你打掃大樓。”
說著，他伸出一根手指頭，往牆外的窗戶縫裡一刮。
早上剛進行過飛行訓練，揚起的灰塵幾丈高，少不得要落在裡麵。蕭沛地站在他對麵，心想要是謝海潮敢拿這點新落的灰塵找他的麻煩，他就立刻把軍帽甩了，寧願去軍紀營領罰也不伺候了！
沒想到謝海潮隻是淡定地把灰撚掉，又看看了玻璃，挑眉說：“乾得不錯。”
蕭沛挺直腰背：“謝！中將誇獎！”
謝海潮把手一擺，說：“不用謝，我誇的是新兵營那幾個人，又不是你。”
蕭沛黑著臉，把頭扭到一邊。
謝海潮沒有追究的意思，遠遠瞧了一眼正往這邊走的厲燃，揚聲說：“我就是找蕭沛問個話，你至於緊張地跟過來嗎？”
厲燃瞧瞧蕭沛，見他真不像被訓斥的樣子，神態放鬆地說：“大哥讓我護著他，我不能不上心。”
這種理由，也就騙騙蕭沛，謝海潮有什麼不明白的？擺擺手說：“行行行，趕緊把人帶走吧。”
“是！”厲燃站直了，朝蕭沛使眼色。
蕭沛裝作沒看見，揚起步子往食堂走。厲燃追上他：“大哥上次讓你打電話回去，我的通訊儀給你用。”
軍部紀律嚴明，隻有三星級以上的軍官才有資格持有通訊裝備，享受通訊自由。厲燃的手機是之前留的，降級之後沒有被收回去，也不知道是謝海潮給忘了，還是故意放水。
蕭沛瞥了一眼：“不想打。”
厲燃就知道他會這樣說，也沒強求，把手機收起來，慢悠悠地跟在蕭沛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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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進了食堂。
部隊紀律嚴明，吃飯的時候不許喧鬨，饒是如此，當二人同時出現的時候，齊刷刷的目光還是全都落在了他們身上。
蕭沛特彆不自在，轉頭想走。
厲燃一把拉住他：“去哪？”
蕭沛：“我等你們結束了再來吃。”
厲燃不由分說把他按在座位上，接著朝大廳裡瞪了一眼。眾人一個激靈，又齊刷刷地轉回頭。
厲燃這才排隊去打飯。
按照紀律，吃飯時一人一個餐盤，是不允許代打的，但厲燃端著兩個餐盤去了前頭，沒人敢說一句不是，炊事員反而笑眯眯地往他碗裡多加了兩隻雞腿，悄聲說：“厲隊，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謝了。”厲燃笑笑，指著麵前的菜，“多來點這個，不要青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