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捱的一夜過去了。
按照原定計劃,今早是兩人從十二星區返程的日子。
臨走之前,蕭沛提議要去英雄碑看看。
一行人繞路去了十二星區的主城中央,那裡,英雄碑矗立在廣場正中央,莊嚴偉岸。市民們在廣場上穿行,有不少外地遊客特意來觀瞻,聽著導遊講起幾年前那場驚心動魄的凶獸潮,以及戰士們勇救家園的壯舉。
怕被人認出來,他們隻是遠遠看了一眼。
饒是如此,蕭沛還是瞥見了厲燃被刻在第一排的名字。在他後麵,跟著的就是魏江南。
老魏,已經犧牲了。
蕭沛把一些憂傷的念頭壓下去,盯著英雄碑說:“早晚有一天,我也會為國爭光,成為讓大家驕傲的軍人。”
厲燃相信:“當然。”不過,他更寧願沛沛永遠平安,不去做那種出生入死的事。
+++
後來,便衣寸步不離地跟著兩人上了飛機,一直送到帝都、又送到家門口,直到親眼看見蕭家和厲家的保安隊把兩個人接走,這才離開。
托福,厲燃和蕭沛在勉強挑明心意後,居然連一小時的獨處時間都沒撈到。
內心之苦,溢於言表。
不過,開心的人也有,例如梅思怡。
梅思怡:“嗚嗚嗚嗚沛沛回來了!想死媽媽了!”
她開著兩台灑水車就出來了,一把揪住蕭沛的胳膊:“瘦了,黑了。”說完,又是一頓哭。
明明才剛見過麵沒一個月,搞得很生離死彆了好幾年似的。
厲透明人攬住親媽的肩膀,把蕭沛從灑水車裡解救出來:“媽,淡定點,鄰居們會以為咱家又出啥大事了。”
梅思怡哭得一抽一抽的:“咱家能出啥大事?隻要你倆彆給我在外麵惹麻煩。我問你,沛沛上個星期在學校是不是被人給打了?”
蕭沛和厲燃對視一眼,心虛的要命。
梅思怡:“你們還想瞞我!要不是你們同學電話打到家裡來,我還不知道呢!趕快進來讓我看看,到底是傷到哪了?”
她把蕭沛拖進屋子,按在沙發上,扒開他後腦勺的頭發看。
蕭沛:“真的沒事,全好了。”
厲燃:“是的媽媽,醫院各種檢查都查了,特彆健康。”
梅思怡瞪親兒子一眼:“你還有臉說?!我怎麼囑咐你的,一定要保護好沛沛。上次實訓剛受的傷還沒好利索,你又讓沛沛出事!你倆這樣,我哪放心讓你們去學校……”說罷,她又哽咽起來。
厲燃一個頭兩個大,自己這親媽他是怎麼都勸不好了。
這時候,打樓上下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英姿颯爽:“姑姑,您趕緊給他們弄點飯吃,他們從外麵回來,茶都沒喝上一口。”
厲燃和蕭沛同時抬頭,見是梅玫。
“表姐?你怎麼來了?”
梅玫抱臂插手,斜靠在樓梯扶手上,難得換下了國安局的製服,穿了一件修身的套裝,身材婀娜:“怎麼,不歡迎我?”
厲燃:“歡迎歡迎。”他求救似的努力看著表姐。
梅玫暗笑一聲,下樓把梅思怡拉去廚房了。
厲燃和蕭沛同時鬆一口氣。
蕭沛壓低聲音:“我在操場被偷襲的事,到底是誰說的啊?”
厲燃搖搖頭:“媽媽說是什麼同學,可這件事知道的也沒幾個人,我待會想辦法問問,你先上去洗把臉。”
蕭沛隨之上樓。
家裡處處都好。
一個多月沒回來,梅思怡居然重新翻修了一下臥室,原本給厲燃一個人用的衣櫃、書桌、洗麵台等等東西,全都被改造成了雙人版。
為了擴充麵積,她還讓人把牆打通了一麵,隔壁的客臥也並入主臥裡來,地方便寬敞了兩倍,床換成了更大號,大的足夠兩個身高腿長的人在上麵翻來覆去。
唔。
蕭沛老臉一紅,把自己腦子裡的黃色廢料甩掉。
他慌忙鑽進浴室洗臉,瞧見洗漱台上成雙的牙刷和毛巾,又是一陣眼熱。
梅阿姨真是,太會了!
洗漱鏡是兩個相扣的圓麵鏡子,蕭沛抬頭,從鏡子裡看到自己瘋狂上揚的嘴角——呸呸呸,矜持!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