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蕭沛在書房把關於梯形項鏈的發現告訴了蕭江。
父親蕭文棟在醫院蘇醒、趙續犧牲入獄、厲凱風可能含恨而終……各種爆炸事件攪和在蕭江腦子裡。
半晌,他才漸漸消化這些事實。
他是大哥,是在場人的主心骨。
蕭江微微坐正身子,肩膀寬闊筆挺,仿佛沒有它抗不下的東西。
他說:“所以,現在可以推斷,宇文浩邈或者司空琰成立了一支暗中組織,這個組織的人來自不同的軍部,會得到一枚梯形項鏈當作身份證,幫他們在暗中做事。”
厲燃:“沒錯,以所有人的結局來看,身在組織中的人,未必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事。”
獵豹、神鷹和他們的父親,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如果知道要助紂為虐,絕對不可能答應。
獵豹和神鷹,接到的任務是刺殺前星主宇文瀚,並在任務結束後分彆被滅口,這些足以證明以上的觀點。
那厲凱風接到的任務是什麼呢?跟他的死有直接關係嗎?
蕭文棟又查到了哪一步,才會讓人不惜製造車禍?
此時的蕭江拿著那幾枚梯形項鏈來回端詳,說:“這種東西上麵的劃痕代表編碼,但他們組織內部的人肯定不是用音樂盒這種東西來破譯編碼。”
蕭沛:“對,他們應該有識彆設備,類似解碼器,把項鏈往上麵一放就可以識彆身份。”
蕭江:“解碼器的原理應該是互通的,或許會是什麼發聲裝置?”
蕭沛想了想:“我想像不出來。”
蕭江把項鏈拿給他:“這個你先收好,必要時候可以找倪家的兄弟倆再看看,如果說年輕一輩對機械有所了解的,帝都也就隻能找他倆了。”
“正好我去星主府參觀,倪曉西入了決賽,有機會可以私下拿給他看。”蕭沛把東西收好。
星主府的邀請函還沒發下來,也許宇文浩邈正為怎麼阻擋他和厲燃進去而頭疼。
不過,擁軍節最遲不過十天就要結束,十天內,早晚他們都要過去。
蕭沛轉頭看厲燃,見對方依舊麵色慘白,試圖安慰他,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隻好,默默拉住了厲燃的手。
厲燃的手冰冷,但很快就被蕭沛的溫度同化了。
這絲絲點點的溫度讓他徹底從混亂中平靜下來,他說:“我隻是想,假如蕭叔叔也是被父親的案件連累,才會……”
“不要用連累這個詞。”蕭沛打斷他,“我們的爸爸是戰友,是生死兄弟,無論誰出事,另一個人都不會袖手旁觀。這是他們的選擇,跟連累不連累沒有任何關係。”
蕭江欣慰地望著弟弟,暗道:孩子長大了,懂事了。
“厲燃,回去好好休息吧,這件事不急於這幾天。還有,”蕭江頓了一下,“彆在你媽媽麵前露出破綻。”
斯人已去,梅思怡才是他們共同要保護的家人。
厲燃長吐一口氣:“我明白。我想跟沛沛單獨待一會兒。”
蕭江調侃他:“可彆想讓我把書房騰出來。梅姨不是說她有個梅園彆墅嗎,正好,讓沛沛開車帶你過去。”
他抬手就丟給蕭沛一把車鑰匙:“我的專車,明兒一早給我開回來,我還要用的。”
蕭沛眼睛晶晶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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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蕭沛就開上了老哥的專車。
他刻意調節氣氛,拍著方向盤說:“這可是我哥的寶貝,從來不讓碰的,沒想到還能讓我開走。”
厲燃坐在副駕駛,握了握蕭沛搭在中間的手,說:“沛沛,先去墓園,我想見見父親。”
此時天色剛剛擦黑。
去墓園的路幽靜而寂寥,隻有他們一輛車在林間小路中穿行。兩邊的樹木趁著盛夏的勁頭瘋狂生長,在厚厚的雲層下麵又遮了一層樹蔭,以至於蕭沛走到其中不得不打開遠光燈。
驟然伸出去的燈光探入路中,一下照不到頭,隻愈發顯得這條路像深淵巨口,把一車兩人漸漸吞入,連光線都無法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