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燃披星戴月,乘最快的直航機,三小時後在目的地跟黑艦軍的情報隊會合。
帶領情報隊駐紮在這裡的,是黑艦軍資曆非常老牌的艦長,叫關峰。
關峰是謝海潮手下最得力的乾將之一,若是有人知道關峰沒去前線執行任務,反而被調派到這裡找人,大抵便能明白厲燃和蕭沛在謝海潮心中的分量了。
什麼?對外給厲燃的處罰,哦,那是為了敷衍軍察處,畢竟軍紀的麵子是要給的。
但偏心也是要偏的。
謝海潮已經謀劃著,等厲燃把蕭沛救回來,一定要讓蕭沛也入黑艦軍,那自己這買賣才能叫回本。
關峰有一張跟彆的隊員一樣黝黑的臉,下巴頜方正,這讓他原本就國字的臉顯得更“國”,加上有棱有角的大平頭,簡直就是個行走的“方形”。
人送外號方腦殼。
瞧見厲燃回來,關峰從探測艦上跳下。
探測艦是一個很小但比重極大的特殊戰艦,黑艦軍獨有,最新款研究成果,關峰開它也不過幾十次。
艦停在荒崖頂上,這裡地形詭譎,供駐停的空間也就巴掌大,難為關峰能停得這麼穩當。
艦身後麵就是處在第七星區邊緣地帶,最有名的——“鬼哭大裂穀”。
裂穀內環境特殊,穀中央的風力極大,瞬時速度可達300m/s,是十二級風力的十倍秒速,幾乎可以掀翻一切戰機和探測設備。風穿穀而過時,會發出尖利的鳴嘯聲,在夜間狀似鬼哭,此地便由此得名。
日久經年,星月輪換,裂縫的穀底形成了一片幽深的原始森林,隻有在天氣條件特彆好的時候,才能借助望遠鏡一窺其貌。
大多時候,是被雲霧掩蓋的。
比如現在。
厲燃往下看一眼,什麼也看不見。
“辛苦了。”厲燃招呼關峰一句,眼裡的迫切卻絲毫不掩。
關峰知道他惦記什麼,敬個軍禮,開門見山:“我帶探測艦下去過三回,可以斷定有熱源和生命信號,經過生活軌跡推測,八成是人。”
至於是原始人、狼人還是那個失蹤已久的蕭沛,其實關峰心裡傾向於前者。
他是帝國開探測艦最行家的行家,也就隻有他能試著帶設備闖一闖風速高達百米每秒的氣流層。論這手功夫,厲燃也難比得上他。
但他也隻是貼著氣流層飛,不敢靠近,更難以穿行。
正因為如此,他才覺得如果蕭沛能在這種條件下生存,那都不叫奇跡,該叫神跡,直接列入世界十大未解之謎吧。
厲燃:“有把握下去嗎?”
關峰搖頭:“這個口子風太大了,或許可以繞路。但繞路要越過沼澤帶和無人區,最後借道白溪島。”
一聽“白溪島”,其餘幾個人就麵露苦色。
厲燃調出電子地圖,觀察著大裂穀的地形。
這裡處在第七星區的邊緣地帶,而第七星區就是帝國最西北的版塊,因此,大裂穀便是一道天然的國界線。
再往西北,就是廣袤無垠的星河,其中僅有的一個小島,便是白溪島。
白溪島在百年戰亂中,還能獨善其身,沒有被其他主權所吞並,就是因為白溪島民風詭譎。
彆看白溪島名字特彆好聽,其實這幫島民以撿拾星河垃圾為生,而星河中能夠再生、賣出稍高價的垃圾,便是白色塑料。
因此,島民們經年累月地撿白色垃圾,在島上堆放,從衛星圖上看,這島便畫出了一道白色溪水,便叫白溪島。
以島民們撿垃圾的勤奮,乾點什麼都能發家致富,偏他們就認準了垃圾,除了撿垃圾什麼也不願意乾,幾百年前竟然有為了反抗侵略者寧願把自己餓死也不願意放棄撿垃圾而去種地打工的曆史。
在多次政權跌宕中,竟然以這種詭異的抗爭方式奇跡般存活,隻能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帝國與他們為友鄰,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