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都不用思考,飛快地做著,眨眼間,完好的組織就在解剖台前整整齊齊碼放成一排,乍一看跟肉當鋪子似的。
等再裝進福爾馬林的罐子裡時,就綻開成一朵一朵的肉花。
忽略整個詭異的實驗室氛圍,這技術拿到外麵去授課,絕對能被醫學界尊一句解剖大佬。
可惜在這個不見天日的研究室內,也就幾位研究員有幸借著學習的由頭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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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源在外麵“炫技”的時候,蕭沛在冰櫃裡的日子也還算好過。
彆看這裡是冰櫃,但馮源推他進來的時候,把製冷閥關上了。
這麼一個小動作,就讓蕭沛再次肯定對方無心傷害他。他想爬出去,腳蹬到櫃子底部,再接著底部的反作用力,輕輕地把藏屍櫃踢開一條縫。
縫隙外有光透進來,蕭沛適應了幾秒鐘,便開始觀察這裡的陳設。
一排挨著一排的櫃子、裹屍袋、承裝人體組織的藥液瓶子、解剖到一半的屍體……構成這裡詭異陰森的畫麵。
蕭沛淡定地確認四周,意識到解刨台在藏屍櫃的另外一側,他從這裡出去完全不會暴露的時候,才稍稍安心。
然後,徹底推開了藏屍櫃的櫃門。
屋裡極度安靜,左右除了屍體還是屍體,蕭沛也不擔心被人看見,躡手躡腳地踩到地上。
腳心冰涼,他暗道一聲抱歉,從某個屍體上扒拉下來一雙拖鞋——彆問這拖鞋哪來的,問了屍體也不能回答——也不嫌棄,順腳就穿上了。
又覺得冷,垃圾桶裡看見有幾件衣服,也許也是從屍體上扒拉下來的。
他毫不在意地把衣服揀出來穿上,上下勉強湊了一身,暫且讓自己在這個冷庫裡苟活。
跪爬在地上,悄悄從縫隙處往外看,瞧見馮源站在台前認真地乾活。
蕭沛也是拿解剖課滿分的人,看馮源的一通操作,關於解剖的許多記憶便悄然找回。看了幾分鐘,得出一個結論——這人牛逼。
論解剖技術,他蕭沛望塵莫及。
由於知道這裡的屍體具具都是冤魂,蕭沛無心欣賞,又觀察了其他情況。
那幾個嚷嚷著要圍觀馮師兄解剖的研究員,正站在隔窗外麵。隔窗就在解刨台幾米遠的地方,高處半層,正好可以從上而下清楚地觀察到解剖台的操作。
這意味著,馮源剛才暗中跟蕭沛說話的時候,是冒著極大的、隨時被人發現的危險的。
蕭沛暗自忖度,無奈本來就可憐的記憶實在幫不了他太多,隻好作罷。
決定在櫃子邊上再等一會,至少等到解剖完成,那幾個研究員走了,再想辦法跟這位“馮師兄”搭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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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
許霖和範大頭已經換了全新的車,順著車流繞研究所不動聲色地走了一圈,接著重新找了一個安全的地方,把信號接通。
安靜,極度安靜。
梯形項鏈跟壞掉的死物似的,什麼聲音都沒傳出來。
範大頭屏氣凝神:“怎麼沒有聲音?”
許霖:“再調大點。”
範大頭把分離聲音的儀器旋鈕轉到最大,側耳去聽,還是沒有任何聲音。
“不會出什麼意外了吧……”話音還沒落,就聽那頭傳來一聲巨響:“哐當!!”
“臥槽!”範大頭靠得太近,魂兒差點被這一聲送走。
許霖也不遑多讓,耳朵嗡嗡嗡的鳴叫,頭暈目眩,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聽覺:“什麼情況?”,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