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事情嗎?”福爾摩斯先生問長子道。
邁克羅夫特深吸了一口氣, 表情鄭重說道:“是的,有關於夏洛克和歐洛絲的教育問題, 我想和您好好地商量一下。”
邁克羅夫特心裡很清楚, 想要達成兩個孩子的願望, 他不下重招是不行了。從前可以大被一蒙,得過且過, 可是眼看著雛鳥正躍躍欲試想要探索新世界,他身為兄長, 又怎麼舍得,怎麼忍心扼斷他們的雙翼呢?
亂世用重典, 而這種時候,他也必須用狠招兒了。
“我想您和母親一直都忽視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邁克羅夫特儘量以平鋪直敘的口吻說道。
“什麼問題?”福爾摩斯先生並沒有輕視長子的說辭, 正相反, 他知道長子的性格有多嚴謹, 知道他絕對不可能無的放矢, 他既然會選擇在今天說出這樣的一番話,那麼就代表, 他心裡肯定已經有了成算。
“夏洛克和歐洛絲都有很嚴重的高反傾向,隻是一直以來您和母親對他們的關注度不夠, 忽視了這一點。”
福爾摩斯先生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凝固了。他壓低聲音, 嚴肅質問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邁克羅夫特的脊背比先前更加挺直了幾分。“是的,父親,我為我的言行負責!”
福爾摩斯先生卻像是突然被人打了一拳一樣的,他原本挺拔的身姿帶上了幾分彎曲的弧度, 聲音也帶上了幾分低沉。“說吧,為什麼會現在提起這件事?”
“因為我看到了改變的契機,相信這幾天夏洛克和歐洛絲與隔壁鄰居家孩子的交往您也是看在眼裡的……”邁克羅夫特儘可能以最簡潔的言辭表達了一下弟妹以及自己的想法,“當然了,我知道您和母親都有工作,沒法離開英國,我會申請哥大的交換學生去紐約照顧夏洛克和歐洛絲的。”
這是剛才邁克羅夫特答應弟妹的瞬間想到的最好的解決辦法。父母再怎麼疏忽,也不可能允許兩個孩子就這麼直接跟著都不知道底細的鄰居跑了。可是如果邁克羅夫特去美國讀書的話,那這些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對於兒子提出的解決方案,福爾摩斯先生自然覺得是可行的。邁克羅夫特現在已經是牛津的大三學生了,申請交換生也是可以的。更何況哥大的法學院還不錯,邁克羅夫特去那兒也可以結交到更多的人。當然了,這些並不是重點,重點還是,福爾摩斯先生並不能放心。他雖然如長子所說的那樣,對一雙幼子並沒有完完全全儘到一個父親的責任,可是讓年幼的孩子離開身邊,他也是會覺得難受的。
“如果說朋友的陪伴讓夏洛克和歐洛絲有好轉的跡象的話,那我們完全可以給他們找新的朋友不是嗎?”福爾摩斯先生迅速提出了解決方案。
邁克羅夫特卻緊跟搖了搖頭致歉道:“我想這個方案並不可行,父親,對於夏洛克和歐洛絲的智商您應該是有體會的,他們太過於聰明,而從這一點來說,絕大多數同齡人就已經被他們排除在外,更何況事實上他們從前一直都沒有展現出和同齡人交朋友的想法,隔壁的大衛和妮娜嚴格意義上來說是他們第一個和第二個朋友,這一層意義我想是取代不了的,您覺得呢?”
話說到這兒,福爾摩斯先生終於有了幾分抓狂的感覺。老派紳士按捺下心中那些不雅的詞句,勉強壓抑著情緒說道:“那你的意思是除了讓他們跟隔壁交朋友多相處之外彆無他法了?”這怎麼可能呢,壓根就是胡扯呢吧!
邁克羅夫特深知以退為進的道理,到了這時候了,他該做的可不是繼續往前,而是適當地退後一步。畢竟有時候,適當的放棄可比銳意進取的效果更加明顯。
“或者父母對他們的意義和我這個哥哥到底是不一樣的,您和母親可以好好商量一下。”邁克羅夫特說完之後退出了書房,等到回到自己的房間,才長長鬆出一口氣來。
不急不急,這才達成了第一步,至於接下來的,還是要靠夏洛克和歐洛絲幫忙的。到了這會兒,邁克羅夫特突然覺得弟妹聰明一點也不是什麼壞事兒,至少在合謀坑爹媽這件事上,他們兄妹仨人可以配合地□□無縫了。
不過這事兒單純他們來做的話,雖說也能達到最終目的,但是效果肯定不如有配合的好。想到這裡,邁克羅夫特乾脆也出了門。對著上帝發誓,他可不是去蹭飯的,他是去和那位夫人商量點兒事情,順便接弟弟妹妹回家的。
什麼?就幾十米遠不用接?不行不行,他這樣的好哥哥一定要接的!
“上帝啊,這是什麼香味啊!”進門的一瞬間,邁克羅夫特心裡隻有一個想法,他可是無神論者,又不相信上帝,發不發誓的,隨便啦。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一起來一點?”謹歡瞅著那還有半甕的佛跳牆,客客氣氣地來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