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一模一樣的短刀,不過他們似乎默認了以麵前的這一振為代表。所以,即便是素來喜愛嘰嘰喳喳的小天狗們,也努力安靜地立在一旁,一副想要上前又兀自強忍的樣子。
短刀看起來似乎還想要再說些什麼,不過由於情緒過分激動,所以竟一下子找不出合適的表達。
小小的孩子結結巴巴地瞅著大太刀,焦灼得憋紅了臉。
然後很快,就另外有一個大大咧咧的聲音,直接插了進來:“嘎哈哈哈哈,兄長大人!果然是兄長大人嗎!”
岩融拄著薙刀上前,脖頸上纏繞的佛珠當當地碰在一起,一舉一動儘是大刀闊斧的豪邁:“兄長你,真是讓岩融好等啊!自與兄長一戰以後,岩融可是好久都沒痛快地打過一架了。”
“能夠於此再度相見,岩融心裡高興!”
與其餘相對壓抑矜持的兄弟不同,薙刀毫不掩飾自己激越的興奮,戰意,熱烈,狂喜。
爽利的朗笑回蕩在這方區域,竟驅散了克製的氣氛,令場麵驟然活躍了起來。
一直未曾說話的三日月宗近緩緩走進。他姿儀優雅而從容,完美得挑不出錯來。似乎最初見到大太刀時,那難以持恒的跌撞,隻是旁人的錯覺罷了。
然而,那睫羽下明麗異常的雙眸,終究泄露了暗潮洶湧的一隅,讓人們知道,這神性頗高的天下五劍,遠沒有表麵上來得風輕雲淡。
三日月自然已經看見了今劍身後的付喪神,也看見了對方頭頂突兀明顯的骨角。
然而,麵對暗墮版的自己,他全然沒有儘忠拔刀的打算,反而遺憾又失落地歎道:“欸,真是可惜,我居然不是兄長遇見的第一振嗎。”
——你在意的就隻有這種事嗎?!
少數幾位拿生命圍觀的審神者,登時噎得一個仰倒。
今劍冷冷淡淡地聽著,他無視了越來越多的審神者,無視了漸趨接近的時政式神,自顧自地問道:“你的名字?”
三日月宗近愣了一瞬,隨後,他垂下眸子,不知是慶幸還是憂傷似的,輕笑了起來:“原來如此,是這個時間點的兄長嗎……還真是各種意義上的第一呢——另一個‘我’……”
——嘛,即便是活了很久的老爺爺,偶爾也會嫉妒的喲……明明大家都是分靈,卻得到了比本體更早遇見的殊榮……
“三日月宗近,我叫三日月宗近。”
這天下最美之劍,以前所未有的溫柔與順從,頷首曳動金色的穗墜,如是答道。
“……小狐丸!”
秋元玲奈終於追上了自家的付喪神,即便這裡還有很多其餘的小狐丸,但是審神者和付喪神之間的契約,足夠讓她輕易認出自己的那一振了。
秋元玲奈小心翼翼地避開其餘付喪神,蹭到了小狐丸的身邊。然而小狐丸現在的注意力顯然不在她身上,是以沒有在第一時間予以回應。
秋元玲奈並不是無理取鬨的人,現場這異常古怪的氣氛,足夠讓她意識到事情的非同一般了。
然而即便如此,她還是覺得自己有必要,稍!微!提醒一下——
“咳,這個……小狐丸啊,對方可是帶著暗墮付喪神的家夥,咱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妥當?”
哪怕隻是一點點也好,拜托稍微掩飾一下啊……如此明目張膽地與疑似敵人的家夥交好,時政怕不是要炸!
大概是秋元玲奈的話終於有了點作用,小狐丸分出了一點餘光,麵色如常地笑道——
“主殿你看錯了,這裡沒有暗墮付喪神喲。”
秋元玲奈眨巴了一下眼睛,隨後掙紮著抬手:“可是……”
那麼明顯的骨刺啊大兄弟,睜眼說瞎話要不要這麼明顯?!
然而她的話才起了個頭,周遭小範圍內的其餘付喪神,已經通通望了過來——
石切丸:“這位審神者大人看錯了。”
小天狗:“哪裡有暗墮付喪神,唔,看不見啦看不見!”
岩融:“嘎哈哈哈哈,給兄長大人添麻煩可不好唷。”
三日月宗近:“誒,我倒是不喜歡那家夥呢,不過既然關係到兄長…哈哈哈,老人家視力不太好,看不見暗墮付喪神呢。”
秋元玲奈:“……”
來自三條大佬的集體包庇?!!!
越來越多的審神者,自四麵八方追著自家的付喪神過來了。
然後他們很快就意識到,今天大概是三條大佬集體約好的家族會議時間。
那些平時難以見到的歐皇刀,現在卻不要錢似的,擠擠嚷嚷地遍布了滿場。
這原本就已經足夠令人驚詫了。
但是很快的,有越來越多的審神者,注意到了另外一個更具衝擊性的事實——
有銀發金眸的大太刀,立於人群中央。
那是前所未見的付喪神,絕對稀有,絕對強大!
審神者們登時異常激動,心緒之火爆甚至不輸於周圍的刀劍們。
然而,他們還沒來得及一一上前露個臉,或者刷一把存在感,就被大太刀的動作打斷了——
“當!”
大太刀的底端重重砸到了地上,今劍抬腳碾過地麵裂開的密縫,斯條慢理地鬆了鬆指骨。
然後,他冷冷地挑起唇角,竟是笑了——
“你們說了這麼久,我的耐心正式告罄。所以現在——”
“該輪到我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