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切丸, 岩融, 小天狗——是這個本丸目前所有的,全部三條派的刀劍。
現在,這三人加上鶴丸國永,正目不斜視地走在最前麵,趕往鍛刀室。
比起剛才過分展露的激烈情緒, 此刻的他們,表麵上看起來已經恢複了冷靜。
——當然,也僅僅是表麵上罷了。
審神者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們的身後,過高頻率的邁步, 使她的雙腳發酸。
她悄咪咪地抬了抬頭, 欲言又止地望著前方的四位付喪神——
其他人就算了,為什麼石切丸都能走得這麼快啊, 這機動值簡直不科學!
“主,您看起來有些疲憊,需要我幫忙嗎?”
壓切長穀部憂心忡忡地綴在審神者身後, 一副隻要審神者點頭,就會彎腰把對方背起來的樣子。
“欸, 謝謝。我就不……”
——不用了。
這個本丸的審神者, 並不是過分嬌慣的性格,所以回絕自己近侍的好意,也並是什麼意外的事。
但是就在下一瞬, 審神者的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有四道視線, 從前方盯了過來。
“主殿還是讓長穀部幫忙吧,這樣也能夠更快一點不是嗎。”
——和善的微笑X4。
審神者:“……”
——忽然害怕。
“那,那就麻煩你了,長穀部。”
“是。若是主命,自當遵從。”
壓切長穀部微微躬身,激動地回應道。
審神者望著自家近侍熱切的神色,心情複雜地被背了起來。
“嘛,主殿也稍稍理解一下吧。”
大概是看出了審神者的懵逼,跟在大部隊最後麵的髭切,微笑著安撫道:“畢竟那個人,對於他們來說,意義非凡呢。”
除了最前方的三條眾和鶴丸,緊跟其後的審神者和長穀部,這條隊伍的最後麵,跟著本丸其餘的眾多付喪神,他們大多都是來貼(湊)身(熱)保(鬨)護(看)審(八)神(卦)者的。
其中就包括源氏重寶。
聽到了髭切的話,審神者當即望了過去,眼底的好奇再也掩飾不住了:“聽你的意思,莫非是認識他們所說的那個……唔,兄長?”
其實從剛剛開始,審神者就已經憋了一肚子的疑問,像是有一隻小貓在搔著腳底心,恨不能拔腿衝到知情的那四人麵前,追根究底地問個清楚。
但是,在目前這種特殊時刻,那四位付喪神狀態過於特殊,讓審神者可恥地慫了。
而現在,看到髭切一副知曉內情的模樣,審神者終於再也忍不住了。
事實上,不止是她忍不住,其餘付喪神也忍不住了。
“兄長誒……三條刀派,也有兄長的嗎?”
亂藤四郎困惑地歪了歪腦袋,滿心滿眼都寫著求八卦。
“這算什麼奇怪的問題啦。彆的不說,真正論起來的話,石切丸就算得上是三日月和小狐丸的兄長啊。”
後藤藤四郎把雙手墊在腦後,不以為意道。
確實,以刀劍付喪神的角度來說,隻要是同一個刀派的,按照鍛造的時間排列出長幼,彼此之間都算是兄弟。
“這樣說是沒錯啦,可是,三條那邊,好像一直都不怎麼在意這種名義上的事情吧。”
亂藤四郎故作深沉地摩挲了一下下巴:“這還是第一次聽見他們明確地喊‘兄長’——不覺得超級奇怪嗎。”
眾人明白了亂的意思。
有著明確的兄弟關係的付喪神,在這個本丸裡麵有不少。
他們之間的稱呼,諸如粟田口的“一期尼”,左文字家的“江雪哥哥”,源氏膝丸的“阿尼甲”,都是很明了的。
而反觀三條那邊,雖然同樣也是個大家族,但平時彼此交流的時候,卻向來都是直呼其名,或者使用敬稱。
“兄”與“弟”之類的,的確是從來沒有的事。
“我想象不出三條大佬們,集體叫某個人‘兄長’的景象。”
審神者艱難地揮掉腦子裡奇怪的小劇場,哆嗦了一下:“總覺得要真有這樣的人存在,那實在是……”
——真正意義上的“天下大佬皆我弟”。
——可怕!膜拜!惹不起!
“唔,雖然主殿覺得難以置信,不過——”
髭切故作沉吟了片刻,隨後有些惡趣味地眨了眨眼:“真的存在哦,這樣的一個人。”
審神者還沒說話,旁邊一眾付喪神已經急不可待地湊了上來——
“還真有?”
“是誰?”
“我好像聽說過,不過不太確定……”
“你這麼一說,該不會是我想的那個?”
七嘴八舌的議論聲裡,膝丸望著被圍攏在中央的髭切,無奈扶額道:“阿尼甲,彆逗他們了啊。”
髭切輕聲笑了起來,隨後不再賣關子,直接答道:“是今劍喲。那個人——叫做今劍。”
“……欸?!!!”
眾人一邊望了望不遠處的小天狗,一邊試圖消化這個名字,半晌後,忍不住猶疑道:“總覺得髭切你記住的名字……”
——不,其實關於髭切居然還能夠記得彆人的名字這一點,就已經很不可思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