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土下座(1 / 2)

今劍目不斜視地邁開了步子, 朝前走去。

在經過石切丸的時候, 他微微一頓,漫不經心地轉眸道:“給你個機會,解釋。”

雖然說著十分理智的話,但付喪神身上的威壓卻明顯更加深重了,幾乎讓人覺得對方下一秒就會拔刀, 乾脆利落地把人給削了。

審神者這下子有點坐不住了。

畢竟這裡是她的本丸,不管發生什麼意外,最後苦逼的都是她。

於是,預感到了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慘案”, 審神者頂著一腦門的冷汗, 深吸一口氣,壯足了膽子後, 視死如歸地開口道:“請您等一下!”

原本寂靜的空間裡,忽然傳出了屬於少女的聲音,成功地把眾人的視線, 給吸引了過來。

審神者:……其他人敬佩詫異擔憂,我還能夠理解, 但是三條組是怎麼回事……你們以為自己是在看烈士嗎?!尤其是你石切丸!我可是在救你誒, 你那一臉的幽怨是幾個意思啊?!

驟感心酸的審神者無語凝噎。

然後在下一瞬,她就聽到了一個清冷的聲線。

“審神者……”

銀發金眸的付喪神,低聲喃喃念道, 隨後,他原本空渺的目光, 慢慢落到了實處:“你就是審神者。”

他的目光在少女身上停留了片刻,隨後,便像是確認了什麼似的,緩緩開口道:“百聞不如一見。”

他的語氣極淡,甚至稱得上冷漠。

或者說,這位看起來十分強大的付喪神,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表現得十分高冷。

任何見到他的人,都能夠感覺到付喪神的難以接近。

他就像是一座遠而高的雪山,當你曆經千辛萬苦,自以為能夠登上山巔一窺真意時,卻從天而降一陣颶風,冰冷又無情地,把你輕易給掀回了原點。

你的靠近沒有任何作用,唯一能夠明白的隻有一點——

付喪神平靜的外表下,是絕對無法窺伺的危險和鋒利。

作為幾乎已經全刀帳了的審神者,在這之前的漫長任職期中,已經遇見過了數不清的問題兒童,比如大俱利伽羅,左文字不高興,總是揪著被被的被被等等。

這些刀劍雖然看起來不太好相處,但實際上,他們都是真正意義上的“好人”。

是一旦靠近之後,就會被他們的溫柔到哭的那種。

所,所以——這個新來的付喪神,應該……也是吧?

這麼想著,審神者的心裡,似乎終於稍微有了點底氣。

於是,少女揪著衣角,忐忑地開口道:“雖然不清楚石切丸做了什麼,不過,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

“主殿。”

一道平和的聲音忽然插入,打斷了審神者的話。

說話的人正是石切丸。

這振從剛剛起,就一直沉默著的大太刀,溫和卻堅定地製止了審神者的幫助。

他穩步走進了銀發的付喪神,然後,平緩地抬起雙手,屈起雙膝,伏地而下。

——多麼標準的土下座!

“……”

整個鍛刀室,窒息般得沉默了一瞬。

隨後,各種悉悉索索的聲音,從角落裡麵冒了出來,顯然眾人已經被震得無法忍耐了。

“誒誒誒,我沒有看錯吧!居然是土下座嗎?!”

“該怎麼說才好呢……總覺得,石切丸殿的動作,意外得熟練啊。”

“行雲流水呢。”

“不管看多少次,還是決得很不可思議。弟弟丸要不要試一下?”

“才不要!話說我是膝丸啦,好好記住我的名字啊阿尼甲!”

整個鍛刀室像是悶了許久的開水,終於在抵達沸點的這一刻,徹底爆炸了。

審神者瞪大了眼睛,一時之間似乎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過了好半晌,她夢遊似的囁嚅道:“居然,還有這種操作……”

不過雖然驚訝,但是,由於石切丸平時就是一個格外守禮,待人遇事都很認真的人設。

所以,雖然他這一鄭重的大禮,確實驚到了不少人,但好歹還能勉強接受。

終於反應過來的審神者,急匆匆地在身上摸索了起來,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壓切長穀部艱難地把自己的視線,從三條家那邊挪過來,向審神者詢問道:“主,你怎麼了?”

“我在找我的手機!”

審神者賣力地套著口袋,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抖:“這簡直就是究極爆料,三條家的年度秘聞!話說回來,剛剛那個大佬被鍛出來的時候,我就應該拍的……啊啊啊啊,真是太可惜了!!!”

“不過,雖然錯過了最精彩的部分,但是接下來的內容,也絕對足夠勁爆了!”

終於找到手機的審神者,顫巍巍地調整好了鏡頭,晶亮的雙眸滿是亢奮:“我要讓時政的論壇炸裂!”

而另一邊,今劍望著跪伏的大太刀,微不可查地輕哼了一聲:“沒找借口來遮掩自己的無能,這很好。”

他說著,把原本淩厲的視線微微移開,算是給了對方喘息的空間。

——這就是不打算追究的意思了。

石切丸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感歎這招真是太有用了,當然,更重要的是——兄長大人真是個溫柔的人!

這兩個付喪神,一個一臉高冷的“這次勉強原諒你了,給我深感慶幸吧”,一個一臉感激的“不愧是兄長,兄長你真是太好了”。

對此,圍觀群眾紛紛表示——粟田口家的濾鏡都沒這麼厚!

合著到頭來,刀劍付喪神中最兄控的家族,居然是“三條”嗎?!

身為當事人之一,石切丸現在自然沒有心思去關心,自己的同僚們,究竟遭到了怎樣的巨大衝擊。

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自家新鍛出來的兄長,恨不能跟對方長談個三天三夜,從詩詞歌賦到人生哲學,從三條幼兒園到識人知禮,從相聚到分離……

有數不清的話,想要對麵前的人說,似乎永遠都說不完。

但是石切丸知道,自家的兄長大概沒有什麼敘舊的心思。

更確切地說,對方一直是走在最前方的人,從不沉溺於過去,從不嗟歎消逝之物。他總是堅定地走著自己的路,不曾迷失不會動搖,理智得近乎殘忍。

但是,也正因為如此……

石切丸抬起原本伏下的頭,仰望著那人逆光的背影,露出了一個淺淡如霧的笑來——

從遙遠的過去到現在,他曾經曆過的無數迷茫,不正是靠著這個身影,才能堅定走下來的嗎。

如同高懸的明日般,在前方指引著我們,這就是……我們的兄長啊……

稍微收拾了一下臌脹又酸澀的心情,石切丸認真地理了理袍角,正想從地上起身。

然而就在這時,他卻突然聽見了自家兄長問道:“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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