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承浚理直氣壯道:“兒臣嘴笨,吵不過他們!”
宣和帝被這句話氣得徹底沒了聲,恨恨瞪了他好一會兒,才咬牙道:“滾吧!”
虞承浚雖沒三皇子那麼聰敏,可察言觀色還是會一點兒的,父皇這話雖不好聽,但火氣是消了的,他磕了個頭:“兒臣告退。”
虞承浚一走,禦書房便隻剩宣和帝和虞九珂,還有個在旁伺候的吉慶。
這個時候,吉慶是萬萬不敢說話的,更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這事,虞九珂也不好多說什麼,她衝宣和帝行了個禮道:“皇伯伯早些歇著罷,昭兒他們仨明兒要來宮裡給皇上請安,剛剛我來的時候,他們就吵著要跟著進宮來,被我好容易才哄住的。”
宣和帝繃著嘴角扯了扯:“嗯,你們也回罷。”
虞九珂依言行禮告退。
她不便說,宣和帝更是不會把傳位這等大事跟虞九珂說。
偏偏,她卻把所有事都親眼看在了眼裡,還經曆了那場動/亂。
從禦書房出來,走在宮道上,虞九珂瞧了眼天上的月亮。
今兒是個下玄月,月色甚好,天際無風,明日定是個大晴天。
裴晅給她攏了攏披風,道:“困了?”
虞九珂看著他笑了笑:“嗯,我們回家。”
“嗯。”
兩人牽著手往外走,家裡還有三個不省心的孩子在等他們,步子說不得邁得有些大、有些快……
虞九珂一走,禦書房真真靜了下來。
良久,宣和帝輕輕歎了一口氣。
諷刺吧?
大兒子二兒子,為了皇位,爭的頭破血流,血脈親情都不顧。
三兒子四兒子卻完全相反,一個比一個頭搖得厲害。
燭火搖曳,宣和帝突然冷笑了聲。
他這帝位,還沒人要了?
吉慶是能猜到宣和帝的心思的,但他不敢開口,隻能在一旁靜靜守著。
翌日,天一亮,賜婚的旨意便送去了歐陽府。
安年看到跟歐陽小姐一道出來接旨的四皇子,愣了愣,但他現在可不是以前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宣了旨後笑著恭喜兩位。
說到底,皇上還是疼四皇子的。
昨兒發了那麼大的火,今兒照樣風風光光賜婚。
京城的人呐,慣會見風使舵。
賜婚旨意一下,立馬拎著禮物給四皇子和歐陽府道喜。
隔日,皇上便給四皇子賜了皇子府,並把婚期定在了一個月後,這一舉動又讓人看不明白了,不是要立四皇子為太子,為什麼還要賜皇子府?皇上這是又改主意了?
虞承浚和歐陽靜靜兩個準新人才沒功夫管彆人都在想什麼呢,一個月後成婚,要準備的東西可實在是太多了,忙都忙不過來,哪裡還有空管彆的?
大婚前一日,虞承浚左手抱著裴景元,右手抱著裴星元,背上馱著裴昭元,帶著他的三個外甥兒滾他的新床去了。
景兒和星兒畢竟小,愛玩愛鬨,一看紅燦燦亮堂堂的婚房,兩人就興奮得不行,裴昭元就穩重多了。
他就站在床邊,繃著臉,看著弟弟妹妹撒歡似的在床上滾來滾去。
幼稚!
“昭兒,”虞承浚一把抱起他:“你怎麼不上去,舅舅抱你……”
“不……”裴昭元馬上躲開虞承浚的手。
虞承浚一臉驚訝:“怎麼啦?你不喜歡舅舅啦?”
裴昭元繃著臉,艱難地天人交戰,最後被虞承浚盯得實在沒辦法,隻能冷著臉道:“我自己來。”
他踢掉鞋子,一臉麻木地在床上滾了滾……心裡想的是,還好小舅舅就娶一個!不用再丟人了!
婚期雖然匆忙,但婚禮依然盛大。
婚後半個月,虞承浚便請旨駐守邊疆。
宣和帝準了。
滿京城豔羨歐陽靜靜能得此癡心人,此時又突然覺得,也不過如此,才成婚半個月,就要天南地北,不曉得要多久才能見上一麵,也算不得上良緣。
可到出發那日,看著和虞承浚並肩的那位,滿京城都轟動了。
歐陽靜靜竟然和四皇子一同前往西北!
出城前,虞承浚再次歉疚地看向歐陽靜靜。
邊境苦寒,讓她跟他吃苦,他心有愧。
可留她在京城,他不願。
歐陽靜靜知道他又要說什麼,衝他笑了笑:“不要這樣啦,是我自己要跟著的。”
虞承浚還是有些心疼。
歐陽靜靜笑著道:“我不後悔。”
虞承浚抬眼,歐陽靜靜笑著反問道:“還是說,你後悔啦?”
虞承浚馬上搖頭,搖了一會兒,又笑了笑:“當然不。”
“那走吧。”歐陽靜靜勾了勾他的手。
“嗯。”虞承浚反手握住她的手,一個用力,歐陽靜靜便借力從馬上躍起,落在了虞承浚身前。
駕——
虞承浚一騎絕塵,一千親衛兵緊隨其後,奔赴西北邊境。
天高遠闊,盛世繁華。
一生一世,兩情相悅。
虞承浚會帶歐陽靜靜一起離京,虞九珂一點兒都不意外。
可裴景元很不高興。
小舅舅把他最喜歡的小舅媽一塊帶走了,那可是最喜歡他的小舅媽啊!
不過他也沒有不高興多久,他最喜歡的小舅媽就回來了,在一片沸騰中,他才是那個最開心的。
宣和二十九年冬。
四皇子和四皇子妃離京後的第四個月,宣和帝下旨,立四皇子為太子,歐陽靜靜為太子妃,昭告天下。
同年十一月,太子太子妃返京。,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