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身下的人咬緊牙關很是惹人憐惜的模樣,聖僧輕笑一聲,張嘴咬在他的下巴上。
江左雙目通紅,強忍著一波一波朝自己身體拍來的潮水,幻想自己是一條在大海中無依無靠又迷茫無助的死鹹魚。
聖僧腰側的傷口破裂了開來,殷紅的血滲過包紮好的布條一滴一滴沉緩地滴落下來,“滴答”、“滴答”,重重地落在江左身側動彈不得的手背上。
落在手背薄薄肌膚上的黏|膩一片滾燙,燙得指尖都略微一顫。
江左垂著眸子,見狗逼聖僧流血了,心中一喜,出聲提醒道:“……唔……你……流血了……再不……嗯……停下來……要……要死了……”
聖僧置若罔聞,他雙目微微泛紅,對著江左露出個鬼|魅|般妖冶森怖的笑。
那落在手背上滾燙的血液像是要流儘似的,“滴答”淌個不停。
不知自己什麼時候暈過去了的江左被壓著折騰了一個晚上。
江左這一昏迷就到了第二天午間才清醒過來。
一身的傷痕累累,江左生無可戀地仰躺在床上,垂眸咽下了苦澀的淚水:……狗男人,昨夜受的奇恥大辱……老子今天一定要你加倍奉還!!!
由於未成年全程被屏蔽掉了精彩畫麵的362眼前一亮:昨夜?!七|尺|大|乳?聖僧的嗎?!!在哪裡?!!!
江左冷漠:“……”麻煩去死謝謝。
362是真的十分好奇,為了聽到宿主的第一手轉述還難得賣萌發了個顏文字:分享一下嘛,不要小氣啾(*ˉ︶ˉ*)
江左一點也不為所動:……我是一個鐵石心腸的男人,識相的話就快點滾開。
被折騰了一晚的江左渾身無力地癱軟在床上。大概是在自己昏睡時聖僧幫自己清理過,一夜的折騰過去後此時身上卻很清爽,然而青|青|紫|紫的痕跡卻依舊頑固地留在了肌膚上,脖頸側和肩窩處還有好幾個結了痂的牙印,江左扁扁嘴,告訴自己要堅強不許哭。
咬緊了下唇,江左敲敲362,問道:2啊,目前支線任務是什麼情況?是不是隻要我找出凶手就可以馬上離開這個世界了?
沒有聽到宿主對於昨夜脆皮鴨事件的任何描述,362有點不開心,翻了翻支線任務的界麵,悶悶地回答道:按照支線任務的要求,宿主隻要找出寺廟凶殺案的凶手就好了,不過需要注意的是,這次隻有一次機會,找錯凶手就直接算是任務失敗,那樣的話……宿主就真的回不去現實世界了。
江左愣了愣,想起了昨晚被扭斷脖子死得透透了的黑衣人:可是凶手……不是昨天晚上就被狗逼聖僧扭斷脖子乾掉了嗎?
362看了眼任務麵板中顯示的凶手生存狀態,回道:沒有哦,真凶還好好活著呢。
江左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如果昨晚的人不是凶手,難不成就隻是一場普通的暗殺?!
江左恨鐵不成鋼:……狗屁殺手質量這麼差!!沒殺掉狗逼聖僧就算了竟然還害我被————!!!
想起了昨晚變成人後被壓著這樣來那樣去的事情,江左冷靜不下來:麻煩聯係一下發貨商家我要給個差評。
心情更加陰鬱了的江左惆悵地長歎了一口氣,動了動有些發僵的脖子,有些詫異地意識到,自己的穴道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已經被解開了。
江左雙手握緊成拳,撐在兩側試著坐起身來,酸疼感自腰側一直蔓延到身後某個部位,他扶著腰,顫著四肢從床上爬了下來,踉踉蹌蹌往門的方向挪去。
江左屁|滾|尿|流:……溜了溜了。
362:……說好的今天一定要讓目標加倍奉還呢?
江左:我不喜歡你這個小孩,請你立刻死掉。
趁著聖僧還沒回來,江左半點時間也不敢耽誤,抖著兩條酸軟的腿,好不容易才摸到了門邊。
看著宿主大大方方袒露在外的果體,362沉默了一會:emmmmmm,宿主是打算在寺廟裡裸|奔?
江左腳下一頓,猛地記起自己此時已經不是一隻可以在寺廟裡儘情撒足狂奔無憂無慮的小鬆鼠了,他隨即調轉了方向,跌撞著來到了櫃子前。
靠在櫃子上舒緩了一下走路時被磨的有些疼的某個發腫的部位,喘了幾口氣後,江左才伸手打開櫃子,打算從裡頭挑一件衣服出來先穿著。
敞開的櫃子裡麵空空如也,連一塊可以遮羞的布條都沒有。
江左:……嗬,狗男人,夠絕情。
環顧了一圈房內,江左把目光落在了床上那被胡亂卷成了一堆的薄被上。
那素淨的被麵還沾了乾涸的血跡與一些不明的液體,江左老臉一紅,拖著酸痛的身軀,又回到了床前,他艱難地微微彎了彎腰,伸長手用指尖將被子的一角勾了過來。
把帶有血跡的那一麵反過來,江左將看起來比較乾淨的那一麵朝外披在了身上。
用錦衾把自己裹得緊緊的少年隻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像一隻吐絲作繭卻不小心把自己繞了進去的笨拙的蠶寶寶,他剛睡醒的頭發亂糟糟,好幾撮黑發固執地卷翹了起來,勾出幾道不羈的弧度。
江左被自己的機智感動到了,他批著薄被得意道:……哈哈,狗男人,沒想到吧?!
擔心清池隨時有可能會回來,江左一刻也不多敢留,他裹緊了自己遮羞的小被子,拖著酸軟沉重的身子,推開房門抬腳就溜。
光著腳踩在路上,粗|礪的地麵磨的腳底板有些疼,走出了一段距離後,某個難|以|啟|齒的部位因走路的姿勢也被磨的有些發燙,江左蹙眉,稍微放緩了些速度。
目前還有尋找凶手的任務要做,但是變態聖僧的身邊他是打死也不會回去了,可是這麼一來,自己又要以什麼身份留在禪寺裡呢?
……要是那些小和尚把他當作偷偷潛入的小賊把他趕出去,那他又怎麼去調查真正的殺人凶手?!
擔心會遇到人,江左轉著小腦袋警惕地往四周望去。
大概是正值午膳的時間,此時長廊處一個人影也沒見到。和煦的秋陽穿過淡薄的雲層灑了下來,為長廊朱紅色的欄杆鍍上了一層純澈的鎏金,空中彌漫著暖暖的清淺梨花香。
支線任務目前還是一團亂麻,越想越絕望的江左隻好試圖開導激勵自己,他一邊在長廊裡緩慢行走,一邊給自己打氣,晃頭晃腦嘀嘀咕咕念起了:“天將降大任於斯鼠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
本來還沒覺得餓,此時這麼無心一提,被迫運動了一個晚上直到現在都沒有進食的江左就不僅是渾身酸痛了……還又冷又餓。
不但沒有激勵到自己,反而還覺得自己好像更慘了,江左沒忍住流下了不爭氣的淚水:“……”操!
緊挨著長廊的一側種了幾顆梨樹,明明是秋意正濃,那梨樹繁茂的枝葉間卻點綴著幾許初雪般潔白的小花,清香撲鼻,彼時秋風乍起,攪亂了縈繞著的一片淺香。
繁密的梨樹枝葉間,洛青鶴正斜靠在其中一支粗壯的枝椏上,他麵容俊朗,眉宇間一派恣|肆|縱|情的江湖意氣,此時他一手撐在後腦勺處,靠坐在樹上合眸假寐,心中卻思索起了這幾日發生的事情。
昨夜那刺殺聖僧的黑衣人便是死在底下長廊的這個地方。
那黑衣人手裡的刀刃上的確沾了誕秋師叔獨創的毒|藥,這就說明誕秋師叔的事確實與那黑衣人有關……可是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想不通。
洛青鶴擰著眉頭,他坐直身子,目光緊緊盯著黑衣人昨夜倒下的那處,似乎是想盯出個所以然來。他正凝聚著精神陷入了沉思,突然一個裹著白色被單的身影如幽魂一般幽幽出現在了視線中,洛青鶴身子一個不穩,險些從樹上摔了下去。
他及時扶住了樹乾,這才止住了搖搖欲墜的身形沒從樹上直直跌落下去,一坐穩身子,他就蹙緊眉頭忙往那抹白影看去。
那佇立在長廊內的所謂的白影根本不是什麼鬼魂,而是一個麵色蒼白的小少年!
隻見那少年形單影隻地站在長廊裡的欄杆側,他身姿單薄,秋風吹拂過,吹起了他身上披著的皺巴巴的錦衾,帶了些可憐兮兮的味道。
站了一會兒,他又垂著肩膀背過了身子,一屁股坐在了欄杆處,那蜷成一團的可憐身影透露出了一絲孤零零的落魄感。
昨夜那刺殺黑衣人才在這裡被扭斷脖子,今天就有人出現在這,是巧合還是……?
決定前去探探虛實的洛青鶴躍下了枝乾,麵對那抹背對著自己的白影沉聲問道,“閣下是何人?”
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打了個嗝,江左一個沒坐穩從坐著的欄杆上滑了下來,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屁|股疼的好像碎成了幾瓣的江左:……嘎嘎大哭jpg
沒想到自己竟然把人嚇到了,洛青鶴略帶歉意,也跟著半蹲在地上,他低下頭,那跌坐在地上的人的麵容便清晰了起來。
少年一頭烏發淩亂又卷翹,落在略微有些蒼白的頰邊,那漆黑晶亮的黑色眸子蒙了霧氣,好像沁了水的黑瑪瑙,他裹在身上的素白被單被捏的有些皺 ,卻將他襯的楚楚可憐。再往下看去,跌坐在地上不小心壓卷在腿下的被子微微掀開一角,露出了他一小節秋藕般的小腿,腿上肌膚還帶著一些奇怪的淺紅色印記。
他露在外頭的兩隻沒穿鞋子的腳丫子白生生,腳底板踩了灰,被磨的微微發紅的腳跟附近還被劃出了幾道口子。
——氣息很弱,沒有威脅。
洛青鶴在心裡下了定論,看起來不太可能是凶徒的同夥,也不像是有能耐闖進寺廟裡的人,洛青鶴繃緊的身子漸漸放鬆了下來。
這麼近著看來,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越發強烈,定是在寺廟哪裡見過吧……洛青鶴想著,或許是廟裡某個貪玩的小和尚?
從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江左正要懟一通,在看清楚眼前的人是主角後,眼睛突然一亮。
他之前覺得殺人嫌疑最大的人就是主角,要是自己能跟在主角身邊的話……
362:宿主既然覺得主角是凶手,還跟在他身邊難道不怕危險嗎?
江左認真分析:主角如果是凶手,那我跟在他身邊說不定還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如果主角不是凶手,那也能從他那裡套到一些關於案件的線索,而且這麼一來,我也有一個不會被趕出寺廟的身份……
最關鍵的是,主角很直男,絕對不會跟老狗逼聖僧一樣變態肖想自己的屁屁。
江左的眼睛裡亮起了一線希望的微光。
還不等江左想出有什麼可以解釋自己處境並且說服主角讓自己跟著他的借口,洛青鶴就率先出聲了,他爽朗地笑道,“你這頑皮的小和尚,在這裡裝神弄鬼,是想嚇唬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