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顧謹懷的寢居後,顧珩昱沒有立即離開, 而是停在門外, 側著耳朵聽了聽屋內兩人的對話。
自己已經從顧謹懷的男|寵那得知了那瓷瓶裡裝著的果然不是解藥,可是真正的解藥到底藏在何處?
聽屋裡顧謹懷已經對那不知死活的男|寵產生了懷疑之意, 顧珩昱才心情愉悅信心滿滿地沿著長廊離去。
——過不了多久,這被拋棄後無處可去的男|寵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自然隻能來投靠自己, 屆時為了能留在自己身邊,此人一定會帶來讓他滿意的有用消息的。
等到了拐角處, 顧珩昱才從袖口中掏出了一張小紙條, 放在手心中徐徐展開。
方才他趕在去顧謹懷寢居的路上時,一低著頭疾疾趕來的小廝沒有看路,便直直撞進了他的懷裡, 還不等他大發一通脾氣,那小廝便一邊低聲下氣地道著歉, 一邊把將這張紙條悄悄塞進了他的掌心中。
直到從顧謹懷的寢室中出來, 他才將那被捏的有些發皺的紙條展開, 上頭隻寫了寥寥幾個娟秀的小字, 拇指摸上了紙條右下角熟悉的暗紋記號, 顧珩昱放下了心。
匆匆掃了兩眼,將紙條中寫著的內容熟記於心後, 顧珩昱不動聲色地將紙條藏回了袖口中。
而此刻在寢居內的江左心情就不是那麼愉悅了。
那一排整整齊齊放在錦盒裡形狀長度不一的巨|物正無聲地威脅著自己, 江左滿臉悲戚地低下了沉重的小腦袋, 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 小小聲回答道:“……嗯……說你的……嗯…………”
江左犯愁地皺著一張小臉:……emmmmmm,說不出來。
362:恭喜宿主還殘留著一絲人類的害|羞的情緒。
江左:……按下臟話開關jpg
等聽得屋外的腳步聲完全離遠了去,顧謹懷才放下了手裡的錦盒,他默然不語地走到了一旁的架子邊上,將香爐裡上插著的幾支檀香吹滅,又喚林管家進來,將那香爐裡的香拿出去處置掉,再換上了新的香爐和檀香。
見顧謹懷似乎沒有要繼續追問下去放過了自己的樣子,江左鬆了口氣。
362:我覺得男主隻是決定等會用實際行♂動讓你開口。
江左的視線落在了腳邊的那個盒子上,趁顧謹懷回過頭去,江左趕緊張大了手臂,一把抱起了那個放在床上的沉重的大錦盒,四處張望,想找個地方把這個散發著邪惡恐怖氣息的魔鬼錦盒藏起來。
即使是忙著找藏盒子的地方,江左也分出了神留意著顧謹懷的動作,等看到他喚林管家將香爐裡插著的香換去的時候,江左突然想起了剛剛在太子前襟上聞到的嗆鼻詭異的桃花香。
屋內的香爐早上男主離去前才特地喚人換過,現在又很是謹慎地讓下人換走,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的江左愣愣地抱著錦盒子,抬眸看向了站在一旁背對自己站著的顧謹懷的背影。
江左摸摸下巴:嘖嘖嘖,又到了我江·名偵探仁傑·左登場的時間了。
362:……狄仁傑聽了想打狗,以及幫福爾摩斯問一聲為什麼他被換掉了。
江左假裝沒聽見362的話,思索著今日這幾件事之間的聯係。
顧謹懷再回過頭時,便見床上淩亂不堪地裹著一層被子的江左一手抱著錦盒子,一手支在下巴上,他眯著眼睛,正用探尋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
江左一臉嚴肅沉著聲音問道:“……這香裡是不是加了什麼東西?……是給太子下的?”
顧謹懷愣了愣,他撩起袍角,坐在了江左邊上,垂眸低低“嗯”了一聲。
他接到消息說今晨太子便會抵達王府,也預料到太子今日來到王府,勢必會找借口親自來看看那個外頭盛傳的攝了六王爺心魂的“男|寵”。
一大早屋內便換了香,原本計劃著等太子進了屋,他便藏身於暗處之中,借此機會試探江左到底是會選擇自己,還是太子。
他沒有料到的是,今日與太子一同前來的還有宮裡來的聖旨與賞賜,太子趁著他接旨之時,就已經迫不及待地闖進了他的寢居之中。
不願太子與江左單獨相處太久,顧謹懷接了旨後便匆匆趕了回來,站在門口聽到的那句話卻讓他指尖泛冷,不由僵在原地。
——在這個人的心中,根本從未有過自己的一席之地。
……隻要有機會,這人恐怕就會頭也不回地遠遠逃離自己的身邊。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越來越清晰,慌亂感在胸膛處開始發酵,胸口跟著微微紮疼,像有一根針緩緩沒入了胸膛處,將他這輩子僅能握住的一絲暖意硬生生從體內一點一點擠了出去,直到那處空蕩荒涼,隻剩下冷風呼嘯,冰淩霜結。
他站在門外,腦子裡回響著江左的那句話,胸口疼的他微微彎下了腰,收緊了五指,耳邊依稀聽到了自己破了個大洞的胸膛處傳來的呼呼作響的風聲。
胸膛刺痛再次泛起,顧謹懷回過了神來,他抿了抿唇角,伸手握住了近在身邊的江左的小手,壓下心頭的不安,問道:“你對本王……究竟有無……”
……“半分情意”四個字還未問出,江左就反抓住了顧謹懷的手,語氣興奮趕緊問道,“下的是什麼藥什麼藥?快告訴我嘻嘻……嘻嘻嘻……”
一想到太子那個冤枉了自己超多次的賤男人中了不知道什麼毒,江左就高興地想打鳴。
顧謹懷瞥向江左抓緊自己的手,啞著聲音問道:“……你不怕?”
若是那檀香裡有毒,放在了屋內這麼長一段時間,太子吸入了的話,江左吸入的量也隻會更多。
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層麵的江左呆住了,他有點懵:“嗯??你沒有給我喂過解藥嗎???”
聞言,顧謹懷抬頭看向了江左迷惑的麵容,似乎是沒有預料到這出,江左水潤潤的雙唇微微張開著,微撐大的雙眼直愣愣地看著自己,臉上還帶著些傻氣。
解藥早就在早膳時,便趁江左不注意的時候給他喂下了,眼前的人雖然對此一無所知,可是卻對自己有著沒有理由的信任。
顧謹懷死死盯著江左的臉,緊鎖了一早上的眉頭卻逐漸舒展開來,他垂下眸子,半晌才輕笑出聲來。
他低垂著眼眸看不清眸色,隻有似蒙著霧靄迷朦的淚痣彰彰落在眼角,襯得那張臉豔如朝霞。
見顧謹懷沒有回答隻露出了謎一般的笑容,江左:……emmmmmm非常恐怖,兄弟!
顧謹懷將他攬進懷裡,“解藥在早膳時便讓你吃進去了……”
虛驚了一場的江左鬆了一口氣,他靈機一動,突然一把推開了顧謹懷,豎起眉毛大聲凶道,“狗男人!竟然嚇我!超過分的!!”
說著,江左氣鼓鼓將手裡的錦盒費力地舉高過了頭頂,然後用力地扔擲在了地上。
錦盒在重力作用下用力砸在了地上,落地發出了一聲“砰”的巨響,裡頭的玉♂器“劈裡啪啦”碎了大半,弄的遍地狼藉。